初冬的第一场雪,雪花鹅毛似的从天上簌簌飘落而下,洋洋洒洒的,被路灯的灯光一照,就像是翻涌的金片。
亮闪闪,惹浪漫。
地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连带着旁边的树和车也披上了雪色的外衣。
大家你追我赶你打我躲地扔雪球打雪仗,一派热闹的景象。
寒冷的雪夜里忽然响起一声吼——
“那你把内裤脱下来还我,脱啊!”
十分违和。
大家都很默契地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一明艳动人的女生红着眼哭着脸朝对面的男生拳打脚踢。
男生长得十分好看,飘雪落在他身上,也逊色三分。
他看上去似乎十分疲惫,面对女生的打骂不还手也不还口。
半晌,他开口:“你冷静一点。”
声音如同月亮坠入银泉,一声轻响,十分动听。
“我没办法冷静!”女生甩开他的手,又哭又闹,“不是要分手吗?把我给你买的内裤脱下来,脱!”
男生看着她,双眸里的心碎决绝藏不住。
他把双手放到腰间。
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喘不过气——
乔桥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
湿漉漉的杏眼里惊慌未褪,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茫然地朝着窗外看去——
窗帘没拉,外面的路灯照着簌簌飘落的鹅毛大雪,十分明亮。
原来,又是一年初雪。
室内暖气很足,乔桥一张瓷白小脸因为暖气泛着微微的红,胸口微微起伏着,显然还因为梦境有些心有余悸。
她从床上扯了纸擦额头上的汗和脸上的泪,起床去喝水。
饮水机是即热的,她接了杯温水,仰头一饮而尽,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慌乱和心痛才因此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放下杯子,回到卧室,躺上床,盖上被子没关灯,双眼目光涣散,仿佛一个机械人。
她在五年前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后记忆全无。
这几年,每到初雪这晚,她必定做一个这样的梦。
梦里她总跟一个男生分 * 手,但她却看不清那个男生的脸。
每次他要脱裤子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问过身边所有的人,她以前是不是有个男朋友。
所有人回答都一样:没有。
都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她翻了个身,又哭了一下,落了一滴泪。
多少回了,怎么就没等到他把裤子脱了再醒?
亏死了。
倒是也看看脱下来是什么样的啊,虽然每回都看不见脸,但是潜意识是个帅哥。
她关了灯,准备继续睡。
寂静的夜里,门铃突然哗哗作响。
刚闭上眼的乔桥吓得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她看向墙上挂钟,半夜三点过,这个时候,谁来敲门?
她打开灯,握住手机,却没下床。
她在等,看那门铃会不会停。
那门铃跟催命似的,一声接一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乔桥抓紧手机,从床上下来,掀开枕头,摸出把西瓜刀。
心里打鼓似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但她还是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她一手捏住手机,一手握住西瓜刀,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将门打开一条小缝。
门外站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女人。
这么冷的天,她身上只穿了睡衣,因为过于消瘦,导致那睡衣看起来很宽大,一点都不合身。
视线往下,那女人脚上穿了双拖鞋,竟然连袜子都没穿,而且拖鞋看起来已经被雪水泅湿了,看着就让人就觉得冷。
因为头发披散而凌乱,遮挡住她的脸,乔桥一时之间没看出来是谁。
那女人却一下抬起头,冲正从门缝里看她的乔桥看过来。
“卧槽!”乔桥啪一下关上了门。
她背靠着门,拍拍胸口缓神。
哪里来的女鬼啊,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快让她消失求求惹!
那门铃又开始催命一般响起来,乔桥都快吓哭了,那女人在外面喊她:“悄悄!悄悄!”
声音里带着哭腔,听起来撕心裂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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