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庄园外, 西侧几百米的村庄。
贝西从居民楼三楼的偏僻阳台往下望,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大、大哥,在这里!!”
普罗修特一把揪住贝西的萝卜苗把人扯回来。
“小声点!确定是他吗, 我看看......”
尽管对方把自己隐藏在了老旧房车的车窗里,普罗修特还是分辨出了目标的特征。
轮椅、银发、法国人。
“简·皮耶尔·波鲁纳雷夫,是他。”
贝西满脸紧张:“接下来呢大哥,我们需要......吗?”
原谅他是个没杀过人的菜鸡,就连比出‘做掉’的手势都鼓起了很大勇气。
“不,不用。”
普罗修特掏出密鲁非奥雷的通讯器, 确认了下一步需要做什么:“加丘和伊鲁索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正在转移位置。
梅洛尼会想办法拦住这个法国人, boss的命令是不让他去庄园里。”
提到白兰,甚少发表自己意见的贝西犹豫了好一会,吞吞吐吐道:“那个,大哥......关于boss......”
他承认自己没什么混/黑的天赋,性格也懦弱无能,但如果队长和大哥他们不愿意在密鲁非奥雷做事,贝西也能拿出应有的觉悟斗争。
见自家小弟一脸英勇就义、破釜沉舟的模样,普罗修特先是一阵无语, 接着就开始对小弟继续进行黑帮教育。
在暗杀组里,伊鲁索不强势、容易动摇,加丘暴躁又经常上头, 梅洛尼连替身带人都不太正经,贝西就更不用说了,完完全全是个菜鸟。
正因为如此, 里苏特、普罗修特和霍尔马吉欧才是最终拍板决策的人。
普罗修特把视线望向了远处。
“贝西, 你觉得为什么.......白兰杰索会带我们来参加‘罗马盛宴’。”
贝西苦苦思索:“因为有任务安排?还是说为了安全?”
“这场盛宴, 举办方是Passion。”普罗修特指出了这两天才知晓的新情报。
“啊!那我们的背叛不是就......他在当众跟Passion叫板吗?!”
“不,贝西。”
普罗修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一路延伸到华贵的旋转楼梯下方,往上看是宏大的穹顶壁画和悬吊的水晶灯,灯光下的人就这样站在地毯上享用国会议员都需要预定的美食。
“白兰是在告诉我们,他知道我们的欲/望。”
足够的魄力,足够的嚣张,足够的诱惑。
不只有金钱的吸引,还有曾经只存在于妄想中的权势。
贝西还是有点云里雾里,他先点点头,接着忍不住道:“那我们之后,就是密鲁非奥雷的成员了吗?”
提起这个,普罗修特抿起了嘴:“也许吧。”
“我会信任里苏特的决定,他也已经做好了背负起我们性命的觉悟。”
他没有把话说完,反正也只会徒添贝西的烦恼。
未尽之语化为了眉角隐晦的担忧,不止是暗杀组需要选择,他们的教父也会给出相应的裁决,做出自己的判断。
毁灭还是新生,这是一道双向的单选题。
庄园内,拍卖会正在举行。
咚咚咚!
三声响锤落下。
“下一件拍品,来自非洲萨拉蒂部落的人/骨十字!”
边角略有发黄、还带着粗犷的焦黑的工艺品被推了上来,原始血腥暴力的美感在十字架上达成融合,看客仿佛能从裂开的莹莹白骨中窥见一段阴冷的历史。
小个子的英国拍卖师卡斯帕.西泽尔无奈地晃动着自己短短的手臂,红木的拍卖锤砸出声响,但全场的尴尬只有他自己体会。
人们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华丽的的工艺品上。
它们或许真的很有收藏价值,但谁又在乎呢?
客人、特别是年轻的客人们耳朵里灌满了风言风语,眼睛里满是金银财宝,味蕾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
美梦的源头全都来自于那把箭,至高无上、登峰造极、无出其右——的箭!
野心勃勃的家伙选择性遗忘了箭只有一把,而在场人数足以开欧盟运动会的事实。
他们饰演出了一副淡漠又在意、高傲又卑微的姿态,矜持地用小手指勾起甜点,鼻孔冲着滑稽挥舞小锤的拍卖师卡斯帕。
外貌确实跟河马一样引人发笑的卡斯帕忍住又要复发的心绞痛,昂着脖子转了个方向。他心里一边抱怨拍卖场的托没有努力工作,一边开始尽心尽力向角落里的那一位推销。
白发青年或许是全场唯一的例外。
就像贫民窟里混进了个败家子富二代一样,密鲁非奥雷的钱包闸口大开,真金白银流水一般花费在了精致的工艺品上,让不少有心之人都调整了对他的评估。
当然也有一些菜鸟,嗤笑着展露出了些许不忿。
莱蒙托夫喝的有点上头,难得大发善心地准备指点指点后辈。
他是个典型的俄裔,晃晃乱糟糟的半长发,灌下一口酒,操着浓烈的口音解释道:“这不奇怪,密鲁非奥雷现在是做古董生意的。”
被无声关怀了的菜鸟迈克尔点点头表示理解,从德国大老远跑来的黑帮新人离酒气熏天的家伙远了些,又忍不住好奇。
“好些人都在传,难道这位杰索先生不是冲着‘那个’来的?”
“哦我天!可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抛开国籍种族那些有的没的,斯拉夫的汉子很乐意带带乳臭未干的小菜鸟,或者说......看看他的笑话。
“你一会最好离杰索远些。”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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