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在瞬间转变。
鹤丸国永的成功脱身寓意着优势回到了守擂的一方, 他的到来恰到好处,尽管绿王比水流是个病弱系的反派,但黄金之王也不再是十年前完全碾压少年比水流的八旬老爷子了。
国常路大觉已经95岁, 原来的世界线里还有一年他就会自然死亡,现在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病痛随着年龄增长会指数级增加。
即使没有装病钓出绿王这一出,现在的他也该在医院里挂着呼吸机调理身体。
国常路从未真正意识到自己离净土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
威严的老人眼神一暗, 他能感觉到关节和韧带的滞涩, 每次挥动拳头都要承受筋骨细微的脱力感, 萎缩的肺部更是不能承担运动中对氧气的渴求。
绿王比水流不甘看着守在石板前的两人,他的行动时间只有5到10分钟,没能一击得手就说明大势已去。
虽然很不甘心,但......
“要放弃计划吗, 比水流?”绿剑略显古怪的声音响起。
“当然不!”
绿王果断回应,他咬牙恨恨道:“国常路大觉的身体已经半截入土了, 这次是我棋差一着,不会再有下一次!”
“看着吧,经过这次的社会骚乱,大家会更加渴望力量。「人人都能用自己的力量抗争命运」,这样的世界才是正道!”
自己的力量......吗?
绿剑的声音低不可闻:“我知道了......”
国常路大觉听到比水流又在发表他的理想, 不由得怒发冲冠:“住口, 天真又愚蠢的年轻人!”
“你又有什么资格把自认为的理想施加在他们身上?!德累斯顿石板对于人类来说还太早了, 瞬间降临的不是恩赐而是彻底的毁灭咳咳......咳咳咳——”
一口气喘的太急, 怒火上涌的黄金之王压抑不住肺部的痛痒, 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感, 不顾鹤丸意欲阻拦的手势重重往前踏了两步。
“喝!老夫今天必须把你留在这里!!”
他沉声厉喝, 握拳的双手燃气金色的力量刮起劲风挥去, 后脚踩踏地面的作用力轰碎了坚固的水泥地,带起一片尘埃。
比水流瞳孔缩小,十年前的那场惨败猛然出现在脑海,那是一场打碎了他骄傲的战斗,至今仍然令他心惊!
被恐慌打乱,绿王竭力从石板中汲取力量维持自己的行动力,堪堪躲过了黄金之王的雷霆一击。
“喂!老爷子!”
“你别管,这是我十年前欠下的旧账!!”
鹤丸被黄金王域强势隔在了外面,他眉头紧蹙,见劝不住逞强的老爷子,干脆脚步一转去教育无色这个臭妹妹。
大晚上视力一般,他干脆跳到上空一刀捅碎了无色巨大本体正中心的宝石,白发付丧神在晚风和霓虹灯中握着太刀一路下滑,再次在王剑上斩开了巨大裂痕。
轻盈落到倒在地上抽气的单马尾少女身前,鹤丸黑雾糊脸......诶,没糊上?!
“还有力气用王域拦我,不如想想怎么让白银别揍你吧。”
听见大姐的名字,凄凉的妹妹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但迷妹的修养战胜了对长姐的尊敬,她很快褪去了恐惧,嘴角挂上了阴狠的笑容。
“呵......到现在了还是一副虚伪的模样!”
“不一刀碎了我,这就是你们失败最大的原因!!”
“绿哥!!”
无色不顾悬在她头顶的太刀,孤注一掷中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她在狂风中目眦欲裂大喊道:“拿走王权者的力量!切断他和石板的联系!!”
王剑原本只是力量流动的阀门,真正自由控制一切的是被选中的人类王权者。
而王剑付丧神化的原理,就是借助石板把赋予王权者的能力大部分引导到王剑身上,与器灵实体化有异曲同工之妙。
德累斯顿石板离绿剑只有十几米的距离,绿之王权者正处于体力崩溃的边缘,现在又有了切实可行的思路。
天时地利人和!
鹤丸暗骂一声不好,不去管力竭昏倒的无色,抄起武器向金绿碰撞的连接点跑去——
比水流怔怔看着直冲门面而来的金色流光。
他的行动时间已经完全耗尽,在硬接了国常路大觉几招之后,粉碎的肋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为理想奋斗了数十年的绿王依旧不肯放弃,他冷笑着想到:“国常路大觉不会拼着坠剑的风险在东京市中心杀死我,无用的顾虑、多余的仁慈!”
面对的无论是缉拿还是关押,他始终有可能东山再起!!
比水流用最后的力量护住了要害,漠然站在原地等待命运的审判。他讥讽地笑着,脑内止不住想起十四年前的神奈川、十年前的御柱塔、还有现在。
【每个人都有对抗命运的权力,所以我该解放他们应得的力量】——他对自己的理想,问心无愧。
叮!
含混不清又异常刺骨的声音响起,比水流的笑容兀的僵在了脸上——
身躯重重摔倒在地上,力量大幅度的流失对本就虚弱的身体造成了极大创伤,心脏的跳动逐渐缓慢下来,比水流冰凉的指尖紧紧抠着地面,混沌的思绪里还回荡着方才受到的冲击。
耳畔,绿剑淬了毒的话语轻柔说着:“不好笑吗?你所谓的力量,从来就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就连你这条苟延残喘的性命都是石板赐予的。”
“你太自大了,比水流。”
绿剑的语调忽而阴厉:“拿着别人的东西叫嚣着送给全人类,却又不顾他们是否接的住你的‘恩赐’,真不愧天真......又愚蠢!”
轰!
来自鹤丸国永的一道剑气打断了绿剑汲取力量的进程,急到打通天花板一路向上的白银一手拉开国常路大觉塞进电梯,一手抄起心跳微弱的比水流丢到楼下。
被但已经足够了。
绿色的像素块在空中飞速汇聚,五官、手脚、衣裳......
一个墨绿色中长发、气质阴郁又危险的男子轻轻踏在了地板上,微眯的双眼和漫不经心的微笑为他增添了几分薄凉。
绿新奇地注视着修长有力的双手,抬头看向戒备的两位同胞。
“真遗憾,亲爱的金剑还没有明白,人类对我们来说完全是累赘......苍老、破败、无用,王权者从来就没有承载我们力量的资格。”
“白银之剑和鹤丸国永。看吧,接下来......又是‘剑’的战场。”
月光透过天花板上的洞口照射进来,时间已经走到了最深沉的午夜。
街道上的骚乱慢慢归于寂静,动荡过后一片狼藉的街道空空荡荡,踩扁的易拉罐和烟蒂躺在地板上,夜风挂上了凉意,被吹动的枯草半死不活地飘动着。
御柱塔的战局再次拉开序幕。
黄金之王的身体状况很难承受剥离王剑的负担,而满状态的绿实力不弱于鹤丸国永,尤其在后者夜间状态不好的情况下。
这下可棘手了啊......
头疼的契约者仅仅思考了一瞬,立即决定戳戳正文里好久没戏份的系统先生:‘我都换了一身黑衣服了,让我演一下不过分吧!’
‘不予评价。’
那就是懒得管了......
黑衣白发的付丧神眼神逐渐凝固成寒冰,当杀手和忍者的经验告诉契约者,对付绿剑这样恶心巴拉的家伙,光靠光明磊落、真善美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还得把戏做足了。
绿剑注意到了敌人气场的变化,但他毫不在意。
“你的实力在夜晚远不如白天吧,砍砍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不成问题,对上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话里话外,绿剑全然已经忽视了同样备战的白银,尽管她的力量能压制所有弟弟妹妹,但战斗中不变的王域完全无法捕捉付丧神化后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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