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军营 昨日你揉小腹的力道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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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却握着银箸的手停了一瞬,抬头看过去。

舅甥二人四目相接,小室内有一瞬的凝滞。

楚澜杏眸怒瞪,很是不平。

至于因何不平,话要说回半个时辰前——

拾星阁,里屋。

虞锦如霜打得茄子,倚在榻上,一口一口吃着沉溪喂来的白粥。

隔着薄薄的夏季寝衣,她手心贴在肚皮上。

虞锦道:“昨日我疼昏头了,可有说胡话?”

昨日自回到王府后,虞锦真是疼得没了理智,依稀记得喝了碗红糖水,就昏昏沉沉,记不得什么。

沉溪捻着帕子拭了拭她的唇角,说:“姑娘沾床便睡,只喊疼。”

虞锦放心了,才说:“昨日你揉小腹的力道正正好,我睡得都沉了些。”

沉溪略一顿,迟疑道:“昨儿个奴婢没替姑娘揉小腹。”

虞锦不疑有他,“那是落雁吧。”

沉溪稍有疑虑,不及深想,就听落雁推门道:“三姑娘,表姑娘来了。”

虞锦赶忙请了楚澜进来。

说起来,自那回在琅苑书房匆匆一见后,她还没机会同这位王府的小主子说过话。

楚澜掀帘进来。

她今日前来,实则也是为了上回说好要陪虞锦四处走走一事。既是说好的事,那自然是要做到,且她也怕没了这差事,小舅舅再罚她抄《女戒》。

只是没想,这位便宜小姨竟然病了,作为主人,楚澜理应探望。

走上前,就见美人单薄地倚在榻上,柔肤弱体,唇色泛白,很是可怜。

楚澜落座,道:“原想着今日天晴,南市有北来的戏班子搭台唱曲,想邀小姨、出去逛逛呢。”

这声小姨,楚澜喊得很是勉强。

眼前的女子分明同她年纪一般,实在不似长辈的样子,但虞锦没了记忆,若她不喊这声小姨,也不知这美人会不会多想。

虞锦朝沉溪摇摇头,示意她将剩下的半碗白粥端下去。

她再看楚澜,轻声道:“其实……你我年纪相仿,也不必那般守规矩,不如唤我阿锦如何?”

楚澜微怔,连连点头,那是再好不过了。

有时这女子之间的情谊与男女之情无异,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二人一看对眼,不说话都觉得熟稔。

此时楚澜便觉得,她与这位捡来的三姑娘似很有缘分一般。

她杏眼一弯,道:“我小字澜澜,你也这么唤我便可。”

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很快就轻快起来。

楚澜思忖片刻,说:“待阿锦月事过去,我带你去营地里看马,前阵刚从厥北运来几十匹矮种马,性子温顺,长得也漂亮。”

然,话音落地,对面的女子倏然垂目不言。

虞锦嘴角扬起一道勉为其难的弧度,道:“恐怕我没法同你一道去了。”

楚澜不解,“为何?”

虞锦默了半响,道:“阿兄想将我送去梵山静养,他本就恼我,昨日我又因此事闹脾气走失,害他好找,想必、想必……”

她说着,眼眶就顺理成章地红了一圈,但偏偏又强忍着没哭,简直看得人心都揪在了一处。

虞锦声音渐弱,说:“想必他更恼了,指不定明日就要将我送去梵山。”

楚澜惊讶,小舅舅是这个打算?

虞锦又道:“只怕,澜澜的《女戒》,我是没法替你免了。”

闻言,楚澜微怔,恨恨地握起拳头,道:“他怎能这样!”

于是,就有了今早这一出。

楚澜在沈却淡漠的目光下,逐渐败下阵来。

男人目光寒峭地看她一眼,凛然道:“嚷嚷什么,规矩呢。”

楚澜一顿,乖乖站好,声音都自觉放低,道:“你要将阿锦送去梵山么?那里除了僧人便是经文,无趣极了,且她又那般信任你,你如何狠的下心?”

沈却没理她,提起虞锦,他便想起夜里那反反复复、没有来由的梦,觉得烦躁。

楚澜咬唇,道:“小舅舅,你把她留下吧,就、就当是给我求你行不行。”

沈却扯了下唇,看她一眼道:“你求我的事还少?”

楚澜:“……”

半响,窗牖被风吹得“吱呀吱呀”晃动,楚澜觉得腿都站麻了,才终于等到男人放下银箸,道:“最后一次。”

楚澜怔了下,旋即笑道:“多谢小舅舅。”

实则,沈却不知说过几次这句话,楚澜也不知求过他几桩事。

白管家觑了眼年轻主子的侧颜,回想方才那一声声“虞锦”喊得哟,今儿个表姑娘就算不跑这一遭又有何妨?

安排好琅苑的琐事,白管家又开了库房的锁,领着几个丫鬟,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道:“快找找,前年圣上御赐的那套琉璃花盏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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