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来之前的天空, 已经黑得快比深夜。
公寓内一片安静,和窗外的狂风,像是两个极端。
落地窗边, 正立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站那儿看什么呢?”瓷杯和茶几轻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起身,走到陈逸绅身边:“自从你出去一趟回来, 就一直站这儿。”
她轻呵一声,挑眉也看向窗外:“大龄男青年陷入爱情无法自拔?”
“我在担心我的狗。”陈逸绅收起视线。
“啊, ”章秋恍然大悟, 她好奇地看着楼下公园里的两人两狗, “你说的是哪只?”
“是那只黑白的, 还是黄的, 还是……”
她故意拖长音调,尾音上挑:“粉色草莓桃子香蕉花色的?”
“……”陈逸绅侧过身, 瞥过章秋一眼。
不动声色地把窗帘扯过一些,他双手环抱, 淡然送客:“礼物搜刮了,咖啡豆你也拿了, 你怎么还在这?”
“看你, ”章秋自然地接话,“结果发现看了个笑话。”
没有如她的愿被惹恼, 陈逸绅只是挑起眉:“公司转型怎么没有提前告知合伙人?”
“什么?”章秋一头雾水。
“相声还是脱口秀?”他又不经意地扫过窗外楼下,才收起视线, 回到沙发边,“最近脱口秀的风声比相声大,但如果你想转型成相声行业,当我没说。”
章秋盯着他, 被噎了半晌,才轻笑开:“陈逸绅。”
被叫到名字的人已经半倚在沙发上,懒散地应一声。
章秋咬牙切齿:“你这骂人不吐脏字,拐弯抹角的鬼样子,楼下那个姐妹要是能喜欢你,我头给你拧下来。”
“是吗?”陈逸绅扬眉,“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
椹南市的冰雹下得很快,三五分钟就停了。
沈知遥和许括牵着两只狗,在楼下的门口等了一会儿,如愿见到天晴。
“今天的雹子还挺大。”沈知遥看着草丛边的冰状小球,啧啧道。
她咽下一口口水:“长得跟冰镇西瓜球似的。你说是不是啊,哥……”
“不,你不想吃。”还没说完,就被许括无情地打断。
沈知遥:“……”
您就是传说中的全星盘金牛座?
她大伯给许括开门——抠门到家了?
“Mi……”正想着要怎么反驳许括,沈知遥就被猛地一扯。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拉着跑了十几米。
Mido脚下踩着的,正是她刚刚感叹像冰镇西瓜球的雹球。
抬起它高傲的头颅,一双睿智的碧蓝色眼睛炯炯有神。
对上沈知遥询问的视线,Mido“嗷呜”了一嗓子。
“你让我和你抢球?”沈知遥歪头,面露难色。
搭在雹球上的爪子,又再度拍上去,还带了些怒气。
“汪!”
“不行,你爹还在楼上等着……”语重心长地缓速说到一半,她狡黠一笑,右脚已经伸出去。
雹球被鞋头精准地撞击,脱离Mido爪子的控制,顺势向花坛外滚出去。
Mido手忙脚乱地去追,但碍于脖上的绳子,还要扯着使坏向后使劲的沈知遥一起。
每次Mido快要抓住小球时,沈知遥都一个扫腿,将它到手的球踢走。
一人一狗穿梭在小花园里,一时间分不清谁是真的狗。
年事已高的胡萝卜,乖巧地坐在同样年事已高的许括脚边。
一人一狗,左右看着那两个穿梭的影子。
胡萝卜抬起头和身边的人对视,鼻孔里吹出两团气。
它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狗子了,见不得这么大无语的人类。
许括叹了口气,伸出手,摸摸胡萝卜的脑袋瓜。
“国足失去了一个好苗子,世界上多了一个养狗的傻子。”
都是他的错,当年没有尽哥哥的责任,发掘妹妹的潜力。
这熟练的带球技巧,不去为国争光真是可惜了。
沈知遥本以为今日的魔幻只有晴天下冰雹,但她没想到,还有更魔幻的事情。
比如现在。
比如她听到门铃声,冲过去开门后,猝不及防差点撞进陈逸绅的怀里。
比如她正把头发别到耳后,打算羞涩一笑时,看到了他身后的女人。
比如……
那个女人,是她的老板。
“怕东西太多,你们不好拿下来。”在沈知遥的怔愣中,陈逸绅率先开口。
沈知遥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事,东西也不多。”
情绪也开始莫名其妙地低落。
话音刚落,屋内就想起许括吊儿郎当的声音。
“沈知遥,表哥说他一会儿把胡萝卜的玩具和驱虫药带过来。”
“一会儿?”没有多伤感几分钟,沈知遥立刻转身。
“没事,”陈逸绅道,“你忙你的。”
“那陈先生、章总,辛苦自便。”
“你知道我?”章秋用胳膊肘怼开陈逸绅,讶异道。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