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沈珺跟着周易禾回了趟南昭。
距离上一次来南昭,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期间沈阿香也从未提起过南昭,这座城市似乎是被遗落在回忆里。
周易禾提出要求时,?她还有些恍惚。
她打电话给沈阿香,?问她还记得南昭么?
沈阿香愣了好半晌,才有些讶异道:“你爸的老家么。”
沈珺对于“爸”这个字眼也是很陌生的,?商石雄找到她的时候,她可比沉默的年纪大多了。
从小没有父亲的她也曾想过那人会不会如同电视剧里演得那般从天而降,开着豪车,?拿着钞票,?对她招手,告诉她,?我是你生父。
所幸生活比电视剧狗血得多,而她想的竟然和现实相差无几。
沈阿香声音小了,?回忆道:“好像之间我带你去过一次,没待几天,?净下雨了。”
沈珺道:“那年雨好大。”
“得有几十公分高了。”沈阿香顿了顿,?有些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随即反应过来,?“你问我这个做什么,你要去南昭?”
沈珺说是。
沈阿香意为她是要出差,?便嘱咐道:“注意休息。”
沈珺兴致勃勃道:“妈,我觉得挺有缘的,周易禾老家是南昭。”
她像是少女一样,?趴在床上滚了几遭,翘着两只脚,罕见地同沈阿香充满笑容地聊着天。
听沈珺说完这句,?沈阿香又是一惊,惊完了再次评价道:“这的确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啊,怎么之前没听你说。”
沈珺说,没来得及告诉。
沈阿香无奈地瘪瘪嘴:“你是没来得及,还是根本不想。”
沈珺便不说话了,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听见周易禾走在卧室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他正在收拾东西,从客厅走到卧室衣帽间拿了件衣服,又走了出去。
电话那头,沈阿香的声音又将她引回南昭这个城市,还有曾经有些狗血的身世爱情。
沈珺对商石雄印象很深,倒不是因为对他感情有多深,而是商石雄对她真的不错。
商石雄主动来找她,无论是在金钱方面还是态度方面,都毫不吝啬他对自己的喜爱。
沈珺记得他,体型很胖,单看外貌来讲,两人几乎没有相似。而沈阿香也从未对她讲起过她和商石雄相处时的往事,只有一张照片。
沈阿香四十岁左右时跟过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人,那男人人瘦面秀,绣花枕头一般,但会儿沈阿香跟他异常火热。
沈珺按照那个男人的长相,推测出商石雄应当是中年发福,可真当前几年从家里看见沈阿香和商石雄年轻时的照片,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商石雄年轻时就很雄伟。
沈阿香只说,认识他时,他刚离婚,有一个儿子。后来两人分手,商石雄再婚,好像又有了个儿子。
沈珺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对自己那么好。
物以稀为贵。
沈珺问道:“要不要把默默带过去?”
沈阿香立马拒绝了:“你们自己去,他周末要上书法课,没时间。”末了又补充道,“再说了,你和小周一直都没单独出去过,趁这次机会去玩一趟。”
沈珺同意了,挂断电话后,周易禾刚好收拾完,询问她道:“休息好了么?出发去接默默了。”
沈珺从床上坐起来,平静道:“不用了,我们两个人。”
周易禾看着她。
沈珺笑:“就当是度蜜月了。”
---
周易禾带沈珺去了南昭,老家多年未住过人,清理起来繁琐肮脏,所以即便是回故乡,住的是酒店。
依旧是郭迢开车。
郭迢这人工作态度很好,尽职尽责,知道周易禾对沈珺疼爱有加,对沈珺照料有加。
南昭是个多雨城市,沈珺来这里的前几天天气晴朗,到后几天的时候就有些暗阴。
天色发暗的这天,周易禾带沈珺去墓园看望房春华。
看望房春华之前,主要一件事是要买花。
郭迢对沈珺讲,周总是个很有孝心的人,几乎每年都要来探望老人家,给老人家送上很多鲜花。
因为房春华生前喜好种花,小区楼下的花园里长满了老人家栽种的月季花,每到枝繁叶茂的季节,总能引得人们驻足。
郭迢说这些的时候,周易禾马上就到了,等人一来,他立刻噤声,整理表情,启动车子。
彼时沈珺怀抱着亲手为奶奶选的花束,想起之前周易禾送给她的向日葵种子。
已经开花了。
车开上墓园,三个人将花束从车里抱出来,送到老人家墓前,郭迢就去车里等待了,只剩下沉珺和周易禾二人。
周易禾同房春华问好,沈珺也跟着。
他将手伸过来,握住沈珺的,一同站起来。
沈珺站在他旁边,看见他的侧脸与身影,微微有些失神。
又想起周易禾曾经给她说过,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她看到周易禾冲着照片上的老人笑了笑,沉默着蹲下身来,脊背稍晚,面上的情绪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他调整着花束的距离,簇拥起老人慈祥的脸。
“奶奶,我把她带来了。”
周易禾笑了笑,眼角便沁了湿润。
那年房春华离世,他完全不敢想象。
一向争强好胜的周清发,一夜之间沧桑巨变。
十几岁的少年,处境如同天塌。
他蹲在暗无天日的雨幕之下,视线被雨水模糊,所以直到那只手距离很近了,他才看清。
眼前的姑娘面容清秀,比他大几岁的模样,声色温柔,被风吹得发颤。
“送你一把伞,别淋感冒了。”
……
周易禾正要低头掩盖眼角,余光中,沈珺白皙的手指凑过来,递上一张纸巾。
周易禾扯起唇角:“……你自己用。”
沈珺点了点头,吸了下鼻子:“我以为你哭了,我都心疼了。”
周易禾唇角上扬角度扯的更大,支支吾吾回了句:“胡说八道什么。”
沈珺道:“好。”然后冲着房春华深鞠躬:“奶奶,请您放心,我会疼爱周易禾,一辈子。”
周易禾笑出声,扭着头看远处:“记住你这句话。”
从墓园出来,天色彻底变暗,两人上了车,郭迢紧接着嘘寒问暖了几句,便发动车子。
开到一半时,忽然下起大雨。
从小雨到大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雨刮器奋力挥舞着,南昭不算宽阔的马路瞬间堵成长龙,小城在雨光淅沥声中,清新富有寒气。
从墓园出来,天色彻底变暗,两人上了车,郭迢紧接着嘘寒问暖了几句,便发动车子。
开到一半时,忽然下起大雨。
从小雨到大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雨刮器奋力挥舞着,南昭不算宽阔的马路瞬间堵成长龙,小城在雨光淅沥声中,清新富有寒气。
不过就是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时,被人追了尾。
追尾的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追了豪车的尾,脸色苍白,躲避着不敢与周易禾沈珺多有眼神交流,靠在他那辆几十万的车前座打了电话,又转头问郭迢,怎么不能快一点起步?
郭迢只回他,这话早在三分钟前你说,管用,现在,晚了。
年轻男人愁眉苦脸,差点儿没哭出来。
周易禾交代郭迢拍照记录,将车开到不碍事的地方。年轻男人一块儿跟了来。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