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原本舒适的坐姿忽然有些不适了。
他往前倾了倾身体，试图靠着屏幕里的人近一些。
但这个动作只是徒劳, 厨房里灯光被虞多摁灭，只有客厅的灯光从门口落进来，视频里虞多的脸仍是模糊不清。
“多多？”沈臻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
虞多闷闷“嗯”了一声，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沈臻默不作声，他现在不在虞多身边，只能等待虞多自己把所有的情绪处理好。
虞多听到手机里沈臻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突然低落的心情莫名被治愈了。
过了几分钟, 虞多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 打开厨房开关。
做完这些，他握着手机的五指不自觉收紧，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手机屏幕里的人。
太丢脸了。
虞多心想, 只是和沈臻几个小时没见面而已。
沈臻看见灯光下的虞多，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
他看清虞多周围的环境, 主动找了个话题, “怎么在厨房里？”
“肚子饿。”虞多摸了摸肚子，想起被白予橙临走时全部带走的小饼干，抿了下唇, “小饼干今天下午也被吃没了。”
沈臻看了眼腕表，说:“我现在在高铁上, 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虞多点了点头，说:“我其实正在准备做晚饭。”
但他不擅长这些，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入口，只是填饱肚子的水平。
“那就不做了。”沈臻说, “你现在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便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我给你点了外卖，大概二十分钟能到家。”
虞多顺着沈臻的指引，来到沙发前，找到自己平时最喜欢靠着的位置坐下。
虞多问他:“你还在忙吗？”
沈臻面前还放着笔记本，里面有几份文件，但从虞多的角度并不能看到这些东西。
沈臻保存了文件，合上笔记本，说:“不忙。”
坐在他身旁的谈景希摘下眼罩，朝沈臻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看到熟悉的人脸，谈景希把眼罩重新戴好，缩回软椅里，在耳朵里塞上了耳机。
虞多靠在沙发里，盯着屏幕里的人，安静几秒钟，他轻声问:“可以和我聊会儿天吗？”
“好的。”沈臻见虞多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安静地看着自己，乖巧又安静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痒。
他想到自己白天在意的事，说:“今天夏晓杰在体育馆看到你了。”
“嗯？”虞多回忆了一遍今天白天在体育馆的经历，并不记得自己和夏晓杰碰过面。
沈臻挑了下眉:“他没过去和你打招呼吗？”
虞多摇了摇头:“没有。”
沈臻点了下头，想到照片里依靠在虞多肩膀上的那颗脑袋，晦暗的情绪在心脏底部向上蔓延。
虞多白天几乎一直都在白予橙坐在一起，想到白予橙在沈臻那里还有一层合作方的关系，他有些心惊，忍不住抬眼去打量沈臻的脸色。
看到沈臻的表情，他心跳慢了一拍，心里不断猜测白予橙是不是已经在沈臻那边暴露了和自己的关系，忍不住低声问:“怎么了？”
沈臻看了虞多一眼，摁下心中不断扩大的不悦和对那个不知名靠在虞多身上的人的猜想，换了个话题:“你还记得上次去参加应辰的订婚宴，我当时和你说我打算和程氏的人谈个合作的事吗？”
虞多有些逃避去回想上次应辰订婚宴上的兵荒马乱，但他记得沈臻和自己说过的所有的话。
“记得。”虞多撑着下巴，看着屏幕里面色平静的沈臻，说:“但是上次程氏的人有事提前离席了。”
虞涯也在宴会结束后和他说过，宴会上程向前接了个电话，不知是有什么急事，程向前和宴会主人匆匆告别后便连夜赶回了海市。
沈臻说:“这次我去海市也是为了谈和程氏的合作。”
虞多关心道:“顺利吗？”
“不太顺利。”沈臻说，“我今天见到的是程瑆，他和程向前的观念有很多分歧，如果今天是和程向前见面，大概合作能成功谈下来。”
虞多“哦”了一声，心想还是得找了机会让沈臻和程向前见上一面。
沈臻盯着屏幕，握着手机的食指摩挲了几下机身外沿。
有件事他没和虞多说，今天去程氏公司和程瑆见面，他总觉得程瑆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带着很难察觉的试探和敌意。
而且程瑆拒绝的态度太果决，甚至不愿意听完他提出的具体合作条件，这种抗拒的态度，很难不让沈臻产生怀疑和好奇。
耳机里响起一阵敲门声，见虞多仍盯着屏幕没有反应，沈臻温声提醒:“有人在敲门。”
虞多点头，拿着手机起身，对手机里的沈臻道:“应该是外卖到了。”
走到门口，虞多右手放在门把手上，用力的前一秒，手机里沈臻忽然出声提醒:“先看一下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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