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西在戚寻家里一连住了十来天。
院子里的梅花都开了,嫩黄色的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暗香浮动,梅花枝子被丁阿姨剪了几个,插进长颈银花瓶里,屋子里便也有了梅花香。
小病一场,他本该消瘦些的,奈何丁阿姨一日三顿变着花样做饭,前些天还应景地做了个梅花汤饼,把他养得白里透红,往秤上一站,人还胖了三斤。
连戚寻都捏着他的腰,满意道,“好像多了点肉。”
柏西不爱听这话,一巴掌把戚寻的手给打了下去。
他保持了这么多年的标准身材,可不能毁在这上面。
当晚他就跟戚寻一起进了三楼的健身房。
但戚寻轻松完成了一个多小时的有氧。
而他跑了大半小时的跑步机,就累得躺在地上起不来,盯着天花板直喘气。
戚寻低下头看他笑话,问,“还练吗?”
他喘着气,视线从天花板又移到戚寻身上。
刚健身完,戚寻穿着背心,额头上有汗珠,比起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要显得年轻,有种运动后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柏西哼哼道,“今天不来了,明天再战。”
但他已经不想动弹了,又冲戚寻伸手,有气无力道,“我走不动了,你抱我下去吧。”
他刚运动完,头发都贴在脸上,脸红扑扑的,伸手要抱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戚寻把他抱起来,明明对这个撒娇很满意,却故意说,“你身上都是汗。”
柏西不服,“你身上也都是汗。”
两个人汗津津地贴在一起,谁也没嫌弃谁,一起回卧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后,戚寻在床头看书,柏西在旁边看工作文件,互不打扰。
过了两个小时,两个人一起关灯睡觉。
因为柏西身体的原因,最近都不适宜床上运动,这阵子他们什么也没做,就是抱在一块儿,盖棉被纯睡觉。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冬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也敲打着满地梅花,不觉得聒噪,反而像一支缓慢的催眠曲。
一转眼到了周日,戚寻还在上班,柏西却是休息的。
家里就他跟丁阿姨两个人,他一时兴起,还跟丁阿姨学了煲汤。
但他也不是真想把自己学成大厨,纯粹是闹着玩,学得三心二意,最终也煲得清汤寡水,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喝。
唯独戚寻赏脸,面不改色地喝了一碗,末了还评价道,“淡了点,这是排骨汤吗?”
柏西不好意思说他忘记放盐,汤都炖了一半才又添了两勺,含含糊糊点头,“对,山药排骨汤。”
大概是怕戚寻不信,他又补充一句,“我炖了好几个小时的。”
戚寻便不再说什么,只觉得柏西在厨艺上颇有天赋,再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出来一个生化武器。
要不是碗里有块排骨,他一定会当这是涮锅水。
但柏西难得有雅兴下厨,他也不好意思打击柏西的积极性,勉强说了一句,“比你上次的蛋糕有进步。”
柏西:“……”
可不得有进步吗,他上次做蛋糕差点把烤箱都给炸了。
他看了看那一锅失败作品,默默把锅盖放上了,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但他想了想,又扭头问戚寻,“你还喝吗?”
戚寻摇头,拒绝了。
他再顺着柏西,也还不至于为一锅排骨汤以命相博。
当年潘金莲要是给武大郎灌这个,武大郎都不一定会喝下去。
柏西只能悻悻道,“我下次再试试。”
在戚寻家住到十八天的时候,柏西在窗户旁边摸了摸自己日渐圆润的小下巴,跟戚寻说他过两天应该就回去了。
戚寻在看文件,虽然穿着居家服,却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他肤色又白,高鼻薄唇,活脱脱诠释了何谓斯文败类。
他漫不经心地问,“回去干嘛,拿东西吗?”
柏西被太阳晒得有点昏昏欲睡,他昨天去跟外景拍照了,忙了一天才回来,现在就有点睡眠不足。
“我搬回去住啊,” 柏西声音含含糊糊,“在你这儿住了这么久,我身体早就养好了,有些常用的东西也在家里,我还是搬回去方便点。你也可以让丁阿姨回去了,她本来在你家做得好好的,肯定早就习惯了。”
就是他还挺舍不得丁阿姨的手艺的。
戚寻停下了敲键盘的手,脸色不渝地看着柏西。
柏西被看得莫名其妙的,“怎么了?”
“你在我这里住的不舒服吗?” 戚寻问。
“没有,” 柏西一愣,赶忙否认了,“我住的挺开心的,丁阿姨也挺好的。”
他以为戚寻是觉得丁阿姨工作不到位,连忙撇清。
“那你为什么要回去呢?” 戚寻的眼睛从镜片后盯着他,阳光下,他的眼睛接近琥珀色,明明是暖色,却很冷清,“有东西要用你就搬过来不就好了,这里离你上班也不远,我也可以照顾你。”
柏西花了两秒才理解戚寻的意思。
他瞪圆了眼睛,人也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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