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宁郁闷, 错估人心了,跟着萧宴落默地去了公主府。
街上的人开始散了,百姓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 交头接耳, 神色兴奋, 对方才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
秦绾宁掀开车帘,外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说人跳下去后就找不到了?”
“河那么大,不会泅水, 你觉得下去还能捞回来吗?”
“捞不回来,前两年有个姑娘不堪忍受也跳了下去, 前面跳的,娘家人跟着去找,不就什么都没捞到。”
“这么久没捞上来,肯定是没命了。”
“糟蹋呀……”
不知怎地,百姓的议论声让秦绾宁心情好了不少,弯弯唇角, 将车帘放了下来, “你看,也未必失败了。”
方才还是一副落寞的样子, 耷拉着脑袋,现在眼里又显出灵动的样子。
萧宴也跟着笑了,眼中满是秦绾宁漂亮的眉眼,自上车后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或许秦绾宁的高兴就这么简单。
马车慢慢地穿过人群, 先是在东市上转了一圈, 然后慢悠悠地往公主府而去。
公主府对门就是凌王府, 两人从侧门进去, 没有惊动对面。
进入公主府后,两人都带着帷帽,压低帽檐,跟着小厮一路进去。
公主府萧索不少,走进后都不见仆人,行至后院,才见明华匆匆换了衣裳出来。
“小祖宗,你吓死我了,你可晓得我昨夜一夜都没睡呢,你跳下去了?”
语气嗔怪,也略显得紧张。
秦绾宁走上前,握住明华的手,亲昵道:“无事的,他在水下接着我。”
明华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模样依旧,意气风发,她弯了弯唇角,“陛下胜过往昔啊。”
萧宴抵不过长姐眼里的笑,避开视线,“萧氏一族如何了?”
“楚王不在,汉王避祸,哪里还有什么人,都安分着呢。这些时日太妃见了不少朝臣,都是些虾兵蟹将,无甚大作用。但是昨夜楚羌被刺客刺杀,伤了右臂,刺客跑了。”明华忧心忡忡,楚羌是旧将,若再是发生意外,金陵城真要乱了。
明华牵着秦绾宁的手,两人一道往主院里走去,萧宴紧随其后。
“楚羌是不错的,忠臣良将。朕昨夜让人跟着,就是提防岳徕斩草除根。”
“你聪明,那你为何不回宫?”
“急甚,慢慢来。”萧宴心不在焉。
秦绾宁睨他一眼,“陛下成竹在胸,什么都不怕呢。”
萧宴讪笑,不再说话。
明华察觉到两人不一样的情绪,唇角微不可察弯了弯,牵着秦绾宁的手紧了紧,“阿绾,你近日可好?”
“尚可,珠珠怎么样?”秦绾宁多日不见珠珠,心里挂念。
明华却告诉她:“在汉王府,汉王妃照顾,你且放心,我派了人去周府照顾汉王世子,明明有孩子是一件好事,偏偏弄到这般模样。想当初在徐州之际,我生才玉章,阖眸高兴,终究是权势坏人。”
徐州的时日好像是上辈子,有了孩子,秦府高兴,萧府也欣喜,父母准备许多小衣,洗三的时候更是人人都来。
汉王妃生子都过去三四日里,汉王妃连孩子面都没见到,月子也跟着坐不好。
“阿姐,身在富贵中,就该承担其相应的责任。没有掉下来的权势富贵,平民百姓享受天伦之乐,可没有富贵的生活。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萧宴接过话道。
一路走来,权势并非他追求的目的,当年仓皇逃出徐州,一心想的是保住萧家,等将来稳定后回来娶秦绾宁。
后来,局势陷入他无法掌控中,天下大乱,萧家军势如破竹,先帝自立为王,进入金陵城后,他才觉得自己太过渺小,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明华扭头去看,萧宴眼中深渊望不见底,“确实,但这种权势并非是我想要的。”
“可你已经在享受公主带来的权势了,这点你改变不了。”萧宴一针见血。
明华苦笑:“确实,我已经享受了,就像是汉王,若不是汉王之尊,未必让汉王妃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汉王妃?”萧宴唇角陡现凛冽的笑,“只怕是汉王妃先给汉王下套的,傻乎乎的汉王上了当。”
“你是说汉王妃的身份?”秦绾宁想起那块稀世罕有的玉佩,并非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可见,汉王妃对汉王有所隐瞒了。
汉王妃最差也是陈国皇族。
萧宴与秦绾宁相互对视一眼,秦绾宁在他眼中看出了释然,她恍惚又见到了徐州城里的萧家大郎,热血、大度。
“陛下早就知晓了?”
“嗯,汉王娶妃,朕的暗探将汉王妃的底细都查过一遍,汉王妃安分就无事。倘若心思不善,朕不会给她生世子的机会。”
秦绾宁长睫轻颤,神色松动,看向萧宴的视线多了些敬佩,“陛下胸怀足以容纳四方。”
萧宴睥她:“朕胸怀很小,只能容下秦绾宁一人。”
“好了,你两当我是什么人?”明华不满,两人眉来眼去说着神秘的话,就这么生生地将她搁置在一边,可恶。
秦绾宁与萧宴同时都停了下来,明华这才吩咐道:“去收拾一间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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