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态微现的秦绾宁站在萧宴面前, 望着他,忽而一笑,慢慢后退两步, 爬上小憩的软榻。
距离太远, 萧宴压根碰不上, 唯有走回榻上坐着。
昏暗中两人对视,就像是在多年前的山洞里, 两人被大雨所困。秦绾宁想与萧宴并肩而坐,萧宴却顾及她的名声, 选择避开。
这次,选择避开的是秦绾宁。
坐下后, 没人再说话,秦绾宁醉得有些厉害,捂住脑袋喊头晕,依靠着凭几慢慢入睡了。
萧宴枯坐一夜,直到东方变白,眸子里只剩下秦绾宁的睡颜。
若说他最怕什么, 那肯定是秦绾宁。明明是个女孩子, 偏偏让人无可奈何。
平日里看着娇娇弱弱,可对待感情却很偏激, 多年前强抓着不放,现在避如蛇蝎,让人压根拿不准她的心思。
萧宴想了一夜没有想明白,也静静地看了她一夜, 在宫娥敲响殿门的时候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翻身滚进床榻内。
秦绾宁听到声音后, 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僵着身子睡了一夜,遍身难受,揉揉脖子、揉揉腰。
“什么事?”她走到殿门口询问。
隔着殿门,宫娥悄悄开口:“殿下,太后想见您。”
“下去吧。”秦绾宁返回殿内,走到龙床前唉声叹气,那么大的一张床太便宜萧宴了,她试探道:“你不动,成不成?”
不行,萧宴太狡猾,她放弃了,继续爬回小榻上靠着。
说是眯会,没成想睁开眼睛就是午时了。秦绾宁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对面的萧宴依旧还在躺着,她试着喊一声:“你饿不饿?”
“一天一夜不吃饭,你觉得呢?”萧宴的声音依旧低沉暗哑。
秦绾宁揉揉脖子,站起身道:“我让他们送些吃的进来。”
龙床上的人只留个背影给秦绾宁,背影里透着一股无助。
秦绾宁乐得笑了,但依旧不敢随意招惹他,唤了宫娥去准备膳食,自己踱步去了宝阁。
红昭在高阁里数着宝物,将小的、可以带的宝物都塞到了自己的身上,秦绾宁目瞪口呆,“你怎么还塞上了,你头上怎么那么多步摇?”
“我想出宫一趟,成不?”红昭低笑一阵,将自己的荷包握紧了,她塞了一块玉璜在里面,足足可以买下一间铺子了。
秦绾宁点点头:“可以,你出府后去帮我去周府看看孩子,另外打探下外面的动静。”
“成,我这就走,有令牌吗?”红昭伸手要令牌。
秦绾宁在身上一摸索,什么都没有,“你随我去寝殿拿。”
萧宴应该有通行的令牌。
红昭也将东西收拾好,迈着‘沉甸甸的’步伐跟在秦绾宁后面,顿时觉得此生足矣。
秦绾宁将人留在外面,自己进殿找,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通,一无所获,旋即去问龙床上仰面躺着的人:“红昭想出宫。”
“令牌在多宝阁的上层。”萧宴有心无力地回一句。
秦绾宁搬了绣凳,在最上层摸到一块紫宸宫的通行令牌,余光瞥见一只小小的匣子,她好奇,随手一道取了。
匣子被锁了,她打不开,“你这藏了什么宝贝。”
“想知道吗?”萧宴坐起身,白色的内衣显出几分弱态,眼下更是一片乌青,下颚还有胡茬。
秦绾宁没成想一夜过来,萧宴变样了,憔悴又邋遢,“钥匙呢?”
“丢了,你拿刀砍了。”萧宴受不住她异样的光色,旋即又躺下了,闭上眼睛补眠。
秦绾宁瞪了两眼,抱着匣子走出去,将令牌递给红昭,自己独自对着匣子发呆。
锁有些年头了,都已经生锈。
“拿刀来,砍了。”秦绾宁朝着内侍吩咐道。
内侍走来,见是上锈的锁,建议道:“奴给您砸了锁试试,刀砍会破坏匣子里的东西。”
秦绾宁忽然不想打开了,玉人和画像让她心有余悸,不打开是最好的。
“算了。”她将匣子抱起来,转身回到屋里。
宫娥们在这时鱼贯而入,将备好的菜肴一一放在食案上,她随意看了一眼,端起一碗白米饭就去里殿。
“吃饭吗?”
萧宴不动。秦绾宁不再问,将白米饭放在榻前的小几上,自己折转回去吃午膳。
小匣子就被她静静地放在食案上,一面吃,一面看,匣子不过巴掌大小,不知能放什么东西,玉佩吗?
若是一枚玉佩,也不值得萧宴这么珍藏。
一顿饭吃下来,如同嚼蜡。
吃过饭后,岳徕又来了,胖嘟嘟的身子映入眼帘,秦绾宁坐在窗下,目光落在他胖肚子上,“国舅近日辛苦了。”
“为殿下分忧。”岳徕笑笑,眼神极为锐利,“朝臣询问殿下可要迎回陛下?”
“你觉得呢?”秦绾宁转开目光,落在屏风上,屏风后隐约可见榻上的被子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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