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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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理即将问“仅仅是需要么”的时候, 他们吻在了一起。

衣衫褪尽,她说冷,他没有去关玻璃门, 而是更紧地拥住了她。他们半倚在床头,已然触碰,却还渴望更浓烈的。

她像飓风那般荡入唇齿,他回应着,呼吸间隙中哄说:“慢慢地。”

庄理使自己缓和下来, 可心跳得仍旧厉害。她下意识捂住心口, 叶辞的手随之覆上来。

他吻她,他触摸,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柔。

苦涩从中蔓延,她不得不抽离神魂去问:“所以你一直记得那个日子, 你觉得那是错误的日子吗?”

“错误?人要记住所有错误岂不很可怜。”叶辞缓缓抚摸下来,看见漂亮的马甲线与髋骨, “记住孤注一掷、抛却一切的感觉, 记住你有过, 可能往后就不会坏得太彻底。”

无法再捕捉叶辞的话语和背后的力量了,庄理向着被需要的深处跌了下去。薄衫窗帘偶尔会被冷风吹起来, 花白的影,乌发贴着脸颊, 红唇微张着,银丝落下来很快消失不见。

深红的画作就在他们身后,锋利的口子要将他们吞没。那一瞬间是切切实实被吞没了的,他说好暖和。她微颤着环住他隆起的背, 他在发烫。

“我能靠近你一点点吗?”

“我就在这里。”他说。

他们融合, 灵魂也要摩挲。

“阿辞……”

“我在。”

他虔诚地伏于她腰上经年的伤疤, 掠过她突出的脊柱骨,然后来到她脸颊边,要她转过来回应。

能感觉到吗?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早上,庄理在轻微的水流声中醒来,迷迷糊糊看见男人用浴巾擦拭着头发走出来。她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手臂上有一道新的缝了针的刀伤。

“你怎么了?”

叶辞愣了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臂,反应过来无所谓地说:“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庄理才不相信。

叶辞揉了揉眉心,往衣橱那边走去,“吃饭的时候玻璃杯打碎了,万以柔划的。It’s OK。”

庄理顿了许久,轻声说:“她还好吗?”

叶辞回身,笑,“虽然说没什么,但你应该关心我吧?”

“可我……”

无论如何她掺和进了这段婚姻,是不光彩的。

“都过去了,好吗?”

“好。”

向来萧瑟而寒冷的北京的冬季忽然柔和起来。

股份的事情尘埃落定,庄理问叶辞可以和傅律师他们去打网球吗?叶辞眼睛也不抬一下,说:“好啊。”

庄理觉得好笑又无奈,大概像傅檀越这样银行高级职工家庭出身,还在为中产而努力的律师,在叶辞看来显然不在庄理的名单之内。

如果没有遭遇失败的第一次恋爱,傅檀越有些条件可能也符合庄理的标准,比如学历、智商、教养和喜欢运动。但第一次恋爱的起点不低,让庄理看到了抵达更高阶的可能性,加之此后的腌臜事,她卯足劲儿要一步登天。

当然,庄理现在根本想不到这些。叶辞当前,无论是傅檀越还是别的男性的异性吸引力都是那么黯淡。而他们对庄理的好,在庄理看来也是承了叶辞的面子。

庄理和傅檀越一起打了几次网球,也有法学院和另一所金融院的校友。庄理清楚当年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听说过,但出来交际,表面不作声就可以继续在一起玩,直到有次从球场出来,几人在附近餐厅吃饭,遇到了庄理同院的学妹和正在医学院读博的男友。

正是主张把庄理关在活动室杂物间那位学妹,曾经的男友追求庄理,现任多看了庄理就受不了了。

学妹佯装打招呼,绵里藏针抖落当年事情,令场面顿时尴尬。

一众校友圈子里的人,都在争取更好的发展,生怕得罪庄理,又怕以后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同庄理牵扯上关系,没人敢出来说话。

傅檀越起身说:“陈年旧事,你记得这么清楚,对当事人没少关心吧?所以你是遇到同样的事情了吗?”

“你——!”

傅檀越递上名片,“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不过,如果你仅仅是八卦者好奇的话,建议你搞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背上‘诽谤’就不好了。”

学妹无话可说,被博士男友劝走了,直接离开餐厅。

一桌人寂静,在座一位投行的学姐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另辟话题,人们附和起来,气氛重新活络。

庄理轻声向邻座男人道谢。傅檀越笑,灯光下镜片与长睫毛的影笼住了他的眼神,“谢什么,我这么刻薄么?”

庄理一下抿笑,“毕竟你是律师。”

“是,应该的。”傅檀越说,“毕竟是你的顾问律师。”

散席后,庄理开车先走了,一众年长的人议论纷纷,又是羡慕又是感叹,其中不乏奚落。他们说起去第二摊,傅檀越本来应声,上车之际忽然收到讯息,折返说:“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我得走。”

人们打趣他,却也没多作挽留。傅檀越酒量不好,在朋友间是出了名的。

“等会儿有时间吗?”

傅檀越驱车到讯息里说的居酒屋,看见迈阿密蓝的保时捷已经停在路边了。

居酒屋在商厦中低层,进门需要换鞋,傅檀越在穿制服的女孩的指引下经过没有人的明档间,来到包厢隔间。

“你好……”傅檀越屈膝坐下来,看见对坐女人在壁灯光线映照下白皙的脖颈。

“好什么呀。”庄理笑着把菜单推到他面前,“你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

庄理便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点了一壶热茶和一份应季的点心。

“是你说的,是我的顾问,”庄理将落下来的头发别至耳后,垂眸说,“我想应该可以问你吧?”

傅檀越顿了下,“关于什么的?”

“我在网上咨询了一些中介,但……因为各种原因我没法大张旗鼓的和他们见面。”

“中介?”

“留学,我是说MBA。”庄理抬头,“好一点的对工作履历很看重,我现在资历还太浅。你知道网上信息很多很乱,我也不可能问周围的人——好吧,因为我不能让叶辞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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