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到饭厅, 现在快吃好了,庄理发现叶辞时不时就盯着她看。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他在密谋什么事……他们那次就在饭厅, 即使空间格局作改,偶尔还是难免想到。
手机响了,总算可以短暂回避下这古怪的氛围。
“谁这么晚找你?”
庄理已经接起电话,那边的人听到男人的声音,故意大声说:“咿, 你家几时多了个管家婆?”
叶辞无语凝噎, 看着庄理面庞思忖起这两位女人何时变得亲昵,私下要会通电话。
“什么管家婆, 我伺候少爷,洗手作羹汤。”庄理说着朝叶辞挑了下眉, 像某种得意的挑衅。不待叶辞瞪她,便笑着起身去窗边听电话了。
阿英说有一个睡衣派对, girls night, 问庄理有没有兴趣。
“现在?”庄理回头瞄了叶辞一眼。叶辞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轻呵一声。
“是呀,都是圈内人, 你现在需要多认识人啦,不是你我不随便把新人带过来的。”
阿英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体贴了, 庄理蹙眉,玩笑说:“你没吃错药吧?”
阿英长长叹气,“其实呢,这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好姐妹派对, 我有个好讨厌的人, 想让你帮我煞煞她威风。”
阿英向来混迹人群中, 又来无影去无踪,看起来没什么值得让她挂心的事,可她竟然还有讨厌的人?
庄理顿生兴趣,“什么人?”
“你来了就知道了。”
“不会是……”
阿英意识到什么,忙说:“和大哥没关系,我的一点私事。”
庄理一顿,又说:“不会是……?”
“哎呀你好烦!到底来不来?!”
庄理缩了缩下巴,谨慎地说:“我稍后回复你。”
阿英立即挂断电话,忙音传来。
庄理回到饭桌上,放下手机,一时不知该拿筷子还是端玻璃杯。最后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叶辞慢悠悠夹着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吃,这会儿便放下筷子,抬眸说:“要出去?”
“嗯……阿英有点事需要我帮忙。”
叶辞不解,“她有什么事要你去帮忙?”
“女孩子的事。”
叶辞以手托脸,斜睨着庄理,“过来。”
“干嘛……”庄理生怕过去就要被他吃了似的,不情愿,可敌不过那样看人的眼神,偏生要将你吸引过去,一句话也不消说。
圆桌不大,庄理慢吞吞绕过半圆弧到他跟前。他抬手点了点嘴唇,她愣愣地、试探着俯身,即将相触之时,他手掌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把人按过来。
轻柔而又绵长的一个吻,餐食的辛辣气化了,只余下地基的甘甜调。他放开了她,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玩儿太晚,有事给我打电话。”
庄理欣然极了,又亲了下叶辞的脸,“你真好!”
“傻女。”
庄理听了这话心痒痒的,一下差点舍不得走。换衣服出门,一路上她都回想着他们初见的时候,不应叫初见,是缘来的偶遇。
她想起那场别致典雅的婚礼,他站在一众宾客坐席之后,遥遥看着仪式,忧郁而寂寞的神情。
其实那会儿他就已经洞悉她了,她是那么的寂寞,和他散发着一样的气息。
埋下的火种不经风吹撩拨,轻易地燃烧起来。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乘着夜色来到白色极简的现代风格的浅水湾别墅,庄理看见阿英窝在路边停泊的粉色帕拉梅拉里等她。
“带睡衣了吗?”阿英从车座里翻身跳出来。
庄理默了默,“所以睡衣趴就真的是睡衣趴?”
“是呀!”阿英又从座椅底下拎起一个袋子,领庄理往别墅里走去,“还好我早有准备。”
“……你在电话里讲清楚,我也可以准备。”
“其实阿缪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睡衣的,但我觉得她们很无聊——你知,”阿英乜了眼路径旁的常青绿植,“所谓的名媛咯。”
阿英所说的是这幢宅邸的主人,结婚一年便离婚的实业集团大小姐。
除此之外,歪七倒八躺在沙发和地毯上的穿性感睡衣的女人身份也都差不多,中型企业主的女儿、餐饮连锁店的继承人,也有从事公关行业的,一个在奢侈品集团公关部门就职,一个阿英所说的“圈内人”——艺术公关。
随着当代艺术市场的蓬勃发展,艺术家具有了名人效应和品牌性。艺术、名人、品牌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艺术公关行业应运而生,为诸如为香槟品牌筹备一个艺术性质的派对,公关需要邀请KOL、名人、藏家,确认他们会不会到场,布置会场从地毯到请柬,给人留下与众不同的印象,以在无数酒会派对中脱颖而出。
阿英在电话里说都是圈内人,庄理没有信。也不像以前那样划分红白名单,为了攀交而来,现在她的心态有点儿像做客户调研,好奇她们的生活与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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