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以琛车上下来后,小萌马上给她撑上伞,却见到虞越脸色苍白,叫了她两声才缓过来。
小萌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先把人带回车上,问虞越她也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闭着眼靠在后座,小萌也不敢出声打扰,送她到活动场地。
傍晚时虞越代言的手表品牌在海城新店的剪彩仪式,活动上,虞越妆容冷艳,每一寸表情都在状态上。
从活动上下来,只有小萌察觉出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盛夏天的室外场地,手指冰凉,整个人看起来充满疲倦。
“越越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那个提前了?”
虞越有痛经的老毛病,有时拍戏太累日夜颠倒的,就会不规律,提前推迟也不是第一次,小萌都随身备着止痛药。
“不是,我困了,要回家。”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回到家,家里也是黑灯瞎火空无一人,这么大个房子,堆积着昂贵的家具也是空空荡荡,虞越把自己困在沙发上,反复回放刚才许以琛说的每一个字。
他说,许嘉宴执行任务受伤了。
消息具体来源,许以琛不肯说,他平常言行放荡不羁,看着不正经,做正事还是沉稳,不靠谱的消息他不会告诉虞越,可除了他受伤之外,别的都一问三不知。
虞越讨厌他,讨厌极了。
她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没想到竟然被小萌说中,真的来了例假,她这几天没忌口,辣的冰的都吃了不少,像条死鱼一样在床上瘫了几个小时,到凌晨才感觉舒服了些。
虞越饿着肚子,也没有食欲,拿着手机翻许嘉宴的朋友圈。
他基本不怎么发状态,还设了三天可见,虞越却注意到他的朋友圈背景图。
象牙白的墙面,夕阳投下一层砖红色的沉淀,有种诡谲迤逦的美。照片是虞越拍的,就在许嘉宴的卧室大床上,她印象深刻,那时刚刚醒过来,觉得这一幕特别好看,拿起手机抬手随意一拍,恰巧镜头边缘闯进了几只路过的鸟雀。
像是这张末世背景下,脆弱而让人惊喜的生机。
之后她又睡着了,连许嘉宴什么时候偷偷传了照片都不知道,他盗图可耻,她却没办法凶他。
明知道他的电话打不通,虞越还是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没想到这次居然打通了,虞越惊喜地坐起来,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不是他的。
那头很粗鲁大声地喂了几声,虞越吓一跳,迟疑地开口:“你好,这是许嘉宴的电话吗?”
“没错,我是他同事,您是?”
“我是他家里人。”虞越又问,“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她是很想问许嘉宴受了什么伤,伤势如何,又是为什么受伤,想想还是算了,这个任务神神秘秘的,估计又牵扯到什么保密原则。
何况只要他没事,那些都不重要了。
“那不行,现在他接不了电话,刚打完针睡着了,等他醒来吧。”
“谢谢。”虞越挂掉电话。
马南小声走进病房里,将手机放到许嘉宴枕头边。在药物作用的影响下,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他才醒来,刚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马南也同时进病房来。
“不要乱动,你躺好。”
许嘉宴肩上受伤,本来也没法动,手术过了三天,医生说至少还要一周才能下床,他这段时间不能工作,不能运动,无聊到连打游戏都不行。
还不能告诉她,这种滋味真叫难捱。
“剩下那几个人怎么样了?”他开口,声音有些哑。
马南说:“做了几本假护照,还好我们及时在机场拦下来了,这帮人也算是到头了……对了,你家里人昨天来过电话。”
家里人?许嘉宴起先是一愣,他想到父母两个,他们都不是会没事打电话来的人,再一看聊天记录,居然是虞越。她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许嘉宴心头升起一阵狂喜,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却忘了自己刚手术完,伤口因他的动作剧痛不已。
马南吓一跳,他忙走近来按住许嘉宴,“你要什么,是要打电话吗?”
他先是点头,马南问他手机密码,许嘉宴又想到什么,“还是算了。”
如果告诉虞越,她会不会又以为他是故意受伤,以此跟他撒娇?
马南和这位上头调来的精英特警合作快半个月,很佩服他的行动力和判断力,怎么受个伤,性格变得犹犹豫豫的?都不像他了。
“没事哥们儿,电话我帮你拨,是该给家人说一声,那个是你姐姐还是妹妹?声音怪好听……”
想起昨天电话里温柔清甜的女声,他忍不住扣扣脸,有些脸红。
说者有心,何况许嘉宴本就对此敏锐,他冷冷看马南一眼,一字一顿地强调:“我、女、朋、友。”
“啊?可她说是你家人……”
他静了一会儿,说:“我住她家里,不就是家人?”
没想到是这个关系,亏了马南还想着要他介绍一下,他闹了个大红脸,赶忙离开了病房。
一直到电梯里,马南才回过味来。
刚才许警官说什么?他住在女朋友家里?马南这人多少有些直男癌,他觉得这怎么能行?吃女朋友软饭,还一脸理所当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回到警局,一个相熟的女警凑上来打听许嘉宴的情况。
“别瞎忙活了,人家有女朋友了,都洗洗睡了吧!”马南说。
许嘉宴光靠颜值就征服了这次行动组的女警,他受伤以后,听说还有人偷偷哭了,要不是上头特意下了指令,不允许无关人探视,只怕那间病房的门槛都要被踏平。
女警呆住了:“不是听说他是单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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