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越被活活噎了一下:“废话。”
他松开手,把虞越连人带被子地抱起来,让她坐在腿上,“那怎么样可以不哭?”
这样的眼神,他仰着脸,有点像在央求讨好,虞越就怕他来这一套,扑哧笑了声,又滚出眼泪。
他有些笨拙地吮掉她脸上泪痕。
趁着微光,虞越定神看他,其实心里好多问题想问,想知道他怎么回来,是怎么进的房间,会不会被人看到……
还想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当年坚持要……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虞越却又问不出来,她有种预感,要是问了,某种脆弱的平衡就会被打碎。
“怎么样都可以?”
许嘉宴说:“我把自己送过来了,所以怎么样都可以。”
虞越把头埋得更深。
该说他什么好呢?明明不会哄人,连擦眼泪的动作都那么笨拙,一句不经意的开口又那么会,好吧,这次她还是只有投降。
……
晚上许嘉宴没走。
她总算哭够了,放他去浴室洗澡,那件白T都让她给哭脏了,许嘉宴这回来得匆忙,一件衣服也没带,虞越打电话叫来严天朗,让他拿衣服去酒店送洗,顺便买套干净衣服来。
没想到来的却是小萌。
她嘴巴嘟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好啊越越姐,居然瞒着我,你告诉严天朗不告诉我!”
虞越碰碰她的脸,表情无辜,“那是小严认识许嘉宴,他自己知道的。”
“可是青姐呢?连她都知道了!”
这一点虞越无可辩驳,是啊,连周青桔都知道了,虞越顿时理亏,当场给小助理发了个大红包,“拿着,跟小严去吃晚餐哈,我知道错了。”
小萌含泪收下红包:“就我最傻,真以为他是你弟弟。”
“不瞒你说,我以前是把他当弟弟的。”虞越眼角红红的,叹了口气。
小萌猛吸了口气,惊疑不定地盯着虞越……然后目光渐渐转向她身后,眼神逐渐变得尴尬。
虞越的余光瞥见穿衣镜上淡淡一抹身影,她忙赶走竖起耳朵还要听八卦的小萌,锁好门,心虚地走向许嘉宴。
他穿着白色浴袍,黑发湿答答地滴着水,一面用毛巾随意的擦拭,一面冷淡地看着她。
“一直把我当弟弟?”
虞越心道不好,果然被他听到这句,她心虚地走向他,从他手里扯过毛巾,踮起脚帮他擦头上的水,许嘉宴脸色不虞,却还是顺势低下头,好让她不用那么费劲。
姿态几近驯服。
虞越擦了会儿嫌手累,又丢开毛巾,拽着他到浴室里,让他坐在浴缸边上,她帮他用热风吹头发。
刚洗过的头发摸起来柔软,虽然短,却不扎人,许嘉宴这脑袋头发没一会儿就吹干了,散发着干燥的柑橘香气。
“你头发手感真好,发量还是跟以前一样多,以后肯定不会秃头。”虞越不遗余力地夸赞他。
许嘉宴沉默着看她一眼。
好像在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转移重点。
他站起来,随意拨了两下头发,又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她,接近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让虞越顿时感觉到压迫感。
她面颊微热,伸手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身体,“你待会儿想吃什么?我让小萌送上来。”
今天托许嘉宴的福,再加上她的戏份杀青,她决定奖励自己吃个烧烤什么的。
“不想吃饭。”他的声音很低,有点哑,有些压抑。
虞越笑了,捏了捏他手肘上那块皮,“不先吃饭,想吃我?”
许嘉宴扯了扯唇,却笑不出来,他摇头:“不想。”
虞越心想,这下不得了,真惹着这小少爷了,饭不想吃就算了,连她也不想吃了。
情况有些严峻。
她消化了一下这信息量,怎么着也是她先说错了话,还是得哄他。
她贴住他手臂,仰起粉白的脸看他:“那就当陪我随便吃点儿?”
“出去再说。”许嘉宴转身要往外走。
虞越有些恼地喊他一声:“许嘉宴!给我站着!”
许嘉宴高挺冷漠的背影僵住一瞬,他回头,走到虞越近旁,单手托住臀将她抱起来,虞越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
心跳快得就要跳出来。
直到他们走出浴室,正好对上门口的穿衣镜,让虞越看清了他抱她的姿势。
她忍不住笑:“许嘉宴,你有劲没处使是吧?”
“还行。”
虞越轻轻拧他耳朵,“那你抱着我走几圈,就在这儿走,我说停就停——”
他淡色的嘴唇轻抿,竟真的一声不吭抱着她绕圈。
从门口到窗台,再从窗台到门口,这间房不算大,但来回这么走也要些力气,虞越到底并不是孩童,平日里拍戏,有些男演员来个公主抱都坚持不了多久,她还是心软,怕累到许嘉宴,叫他可以了,放下她。
许嘉宴挑眉,气都不喘:“玩够了?”
“差不多了,怕累到你,”虞越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下次再玩。”
他却仿佛没有会意,没放她下来的意思,只说:“不累,你才这么轻。”
没有女孩子不爱听这话,何况他看上去那么诚恳,平白让人动容,她主动凑上去与他深吻。
如今虞越也有进步,终于成功让他气息乱了,这才得意地退开,她说:“许嘉宴,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叫什么吗?”
他声音沉闷中被勾出点欲色:“叫什么?”
“爹式抱抱,最近流行的新词。”她估摸许嘉宴听不懂,本想找出手机给他看短视频。
却听许嘉宴反问:“我不是弟弟吗?怎么又成爹了?”
……她就知道还没完。
虞越没脾气了,背过身,下巴搁在他肩上,从穿衣镜里看他,“我说的那是以前啊,以前,你懂不懂?以前你不是把我当姐姐吗?”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他将虞越往上托了托,问:“如果我说从来没有,你会生气吗?”
虞越先是怔住,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接着抬手捏住他下巴,缓缓转向自己这边,许嘉宴显得很顺从,由着她的手指在他脸上四处作乱。
她描过他耸立的眉骨,沿着鼻梁顺势而下,仿佛经过一处高山,再轻点在他唇上,他唇形漂亮,薄而不寡,两边微微上翘,听说这种叫仰月唇,天生适合亲吻。
短短一路,她经历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最后才敢来到他那双眼睛。
他闭上眼之前,分给虞越一个目光,有些许无奈,剩下的全是纵容,眼里点缀着迷离的光,像是燕子掠过水面挑起的那一抹亮。
这让虞越怀疑,他到底是有多喜欢她?
那种眼神忽然让她心生惭愧,生怕她喜欢得不及他多,显然是一种辜负。
她伸出手,遮住他眼睛,与他亲吻,这回多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带着安抚的意味,许嘉宴受不了这样的厮磨,他托住她的那只手轻掐了下,“够了。”
不,不够。
她另一只手往下,再往下,直到感觉许嘉宴睫毛重重一颤,她便停住。
这种感觉很奇特,许嘉宴平常这时是极少出声的,这总让她感觉不公平,这下好了,他睫毛颤动一下,她就知道对了,心中暗自窃喜,总算有办法知道他的弱点。
原来他也那么没用,那么经不起逗。
在快要结束之前,虞越有些力不从心了,她那只手被人握住,趁那一刻,虞越还是没忍住问。
“你到底喜欢我多久了?”
……
洗过澡,虞越请小萌送了份披萨上来,味道很好,也可能是她太久没吃这种快餐,胃口大开,和许嘉宴一起解决了那一份。
虞越还想吃,她今天哭了太久,急需补充能量。
于是又点了两杯奶茶,葡萄多肉和杨枝甘露,两种口味都是她爱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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