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被紧紧揪住了头发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小巷子里昏暗,借着落进来的那一点亮光,顾泽欢观察着中年男人的神情。
对方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有一道深紫色的瘀痕,眉头紧紧蹙起,不断地吐出求饶的话语。
“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跟踪你了,我是变态,我是神经病,别打了,别打了。”
“真的别打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充斥着对疼痛的畏惧。
少年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只注视着他。
新鲜的淤青,底下的肌肤是滚烫的,灼热得像是能把手指融化了。
非常奇妙的感受。
男人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直到那东西摩挲到了嘴唇边上,男人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才发觉那是手指。
干干净净的,雪白的,指骨分明的手指。
不轻不重地摩挲着红肿起来的部位,似乎是在感知底下的温度。
手指是凉的,像是沾了雪一样冰,令人情不自禁地怀疑对方的手指是不是一年四季都这样冷,这样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顾泽欢的手只有在做过剧烈活动之后才会微微地热起来,然而也只是很轻微的热而已,还是要比正常人的掌心温度要低很多。
当远远比红肿部位凉得多的手指一寸寸抚摸滚烫的伤口,那轻柔得几近于瘙痒的触碰叫男人忍不住心尖一颤。
但很快的,那双手就像是兴致缺缺一样,从伤口上撤走了。
男人竟然横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遗憾。
想要更多触碰。
或者说,想要更多地触碰面前这个人。
哪怕是给予的东西是疼痛或者是苦楚。
顾泽欢松了手,捡起了地上的可乐,自己一个人走远了。
他咬紧了牙关,想要站起来,从小巷出口走进个人影来。
“啪嗒。”
“啪嗒啪嗒。”
停在了自己面前的是一双雪白的球鞋,脚底沾了一点污水,像是从少女肌肤上生出来的暗斑。
在周遭环境的映衬之下,显得分外突兀。
男人禁不住僵住了。
有人粗暴地提起了他的头发,注视着自己,那乌黑的眼睛盛着一点黯淡的光,没有什么情绪地伸手过来掐住了他嘴唇旁边受伤的地方。
重重碾过。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
苏知云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手指逐渐用力。
掐紧了自己的脸颊的力道像是能捏碎骨头,男人的面容因为疼痛而发白。
恐吓威胁完对方之后,苏知云就走了,他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可乐,将铝罐踩瘪了丢进了垃圾桶里,几步追上了走在不远处的顾泽欢。
又如同往常那样,若无其事地跟在对方身后。
顾泽欢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远不近的。
“我没有对他做什么。”
就小狗如同讨赏似的,苏知云小心翼翼地拽住了顾泽欢的衣角。
之前苏知云遇见这样的人下手很重,不加节制,上一次还差点因此被抓到了局子里。
对方倒打一耙,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
最后还是苏天鹤用钱把事情摆平了,苏知云也被关在家里关了一个礼拜。
“嗯。”
顾泽欢这么应了一声。
苏知云就望着他,顾泽欢穿着宽大的白衬衫,脖颈后头有一颗熠熠生辉的银钉,自己总是忍不住被那光彩吸引住视线,由此便能更加清晰地看见脖颈上还浸了一点汗水。
如同蒙了层水光一样,是亮的。
好想摸一摸。
好想靠近一点。
更加靠近一点。
在灼热沸腾的温度之中,苏知云的脸颊开始渐渐变得越来越红,头晕目眩。
“看着我做什么?”
像是被迫从幻梦中醒来,苏知云眼睛轻轻眨了两下,蝶翼一般,颤动得厉害。
“我……我可以牵您的手吗?就……就当做是奖励。”
顾泽欢不喜欢别人叫他婊.子,苏知云也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个称呼并不礼貌,于是他开始用“您”来称呼对方。
原来那些污言秽语是亵渎。
是不应当说出来的话。
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称谓才能表达沸腾的情绪。
苏知云几乎是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他意识不到自己在他人的眼中看起来是如此面颊通红,不堪一击。
顾泽欢的目光从他耳朵上的三个银环移开,落在那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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