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西边宋老二家的闺女昨天上吊了!”
吃晌午饭的功夫, 众人捧着从家里带来的饭碗, 闲磕牙地聊起这件堪称红兴生产大队这几年来最大的一件事了。
“那闺女好好的, 咋就想不开去寻死呢?”
白大娘的大媳妇边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饭, 边好奇地问道。
“嘿, 这事你没听说呀?”徐婆子瞪大了眼睛, 一副纳闷的模样。
“没呀, 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大媳妇咽下嘴里的饭,说道,“徐大娘, 您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可别吊我们胃口。”
“就是,徐大娘, 您快说, 否则我这饭都要吃不下了。”旁边一汉子说道。
乡村人家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家的八卦,无论男女老幼都是如此, 尤其是自打知青陆续回城之后, 这生产大队的八卦就一天比一天少, 现在骤然听到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 众人激动得恨不得把许大娘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
徐大娘满意地看着众人急迫的眼神, 她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后, 才说道:“这件事说起来还真乱着呢。那宋老二的闺女宋贝不是和东边陈老大儿子之前在说亲吗?原本都快谈妥了,谁知道那宋老大的闺女竟然横插了一脚,把陈老大儿子给抢走了, 现在倒好, 那宋贝想不开,昨日就上吊了,听说被救了下来,就剩下一口气。”
“这宋老大闺女怎么这么损啊!”
有婆娘气不过地说道。
“人家估计是瞧中了陈老大那儿子将来的前程,嗨,现在的小姑娘哪里跟咱们以前那样单纯,听说陈老大那儿子在学校的成绩好着呢,县城的高中还考了第一名,明年要是能考到第一,回头就是大学生,是城里人了,到时候,她就是大学生老婆,吃得上城里饭了。”
有心里明白的人摇头说道。
“嗨,感情是这样,这可真是可惜宋贝那姑娘了。”
众人边围着这事议论个不停,边利索地扒饭往嘴里送,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他们得赶着在过年前把小麦的种子播撒好,这样明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才有收成。
毕竟大冬天的时候,大家只能呆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而且现在也是分产到户了,不是以前吃大锅饭的日子,要是再偷懒,那饿肚子的可是自家人。
众人吃得快,散得也快。
没过多久,原本围着一大帮人的地方就看不见一个人影了。
而此时,宋老二家,也就是那个倒霉的宋贝家,正传来一阵哭声。
“我可怜的闺女,你要是不想嫁,你就说一声,何必这么想不开!你可知道你把你娘和你爹吓坏了。”
宋母嚎啕大哭,她原本性情柔和,可是遭遇昨天那种场面,此时哪里还温柔得起来,两只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
宋爸在旁边抽着旱烟,短短数日的功夫,他就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岁,四十多岁瞧着跟五十多岁差不多了。
“妈。”
宋贝听着这哭声,心里跟针扎似的,心疼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声音沙哑得很,这是昨日那绳子勒伤留下的后遗症,重生在一个上吊寻死的人身上,这事搁在别人身上估计得觉得委屈死了,宋贝却觉得算是万幸。
这第一幸,她在重生前已经确诊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几乎是确诊之后就悄无声息地在睡梦中死了,一点儿痛苦都没受;这第二幸,她重生的这个家庭看上去挺和美的,爹妈和弟弟都疼她,尤其是宋贝回想起了,原身记忆中的那还未谈妥的未婚夫,虎背猿腰,大长腿,脸还帅,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完全就是宋贝的取向。
宋贝一想到原身因为觉得要让渣男痛苦这种思想以及看不上这没定的未婚夫的缘故上吊自杀,就感到既有些同情,又有些无言以对。
别的不说,她寻死的时候只想到让渣男后悔,怎么不想想把她辛苦拉扯到大的爹妈!
再说了,她爹妈也没有逼她嫁人,不过是前几日敲边鼓地问了几句,也没按着她的头叫她答应,她就说她爹妈看不起她,叫她嫁个生产大队有名的克妻汉!
再然后,就闹出了上吊自杀这种事。
这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
“给你姐倒一杯蜂蜜水来。”
宋老二把旱烟在炕沿敲了敲,沙着声音说道。
昨晚他和宋母守了宋贝一整晚,就怕她真的死了,好在早上醒转过来了。
“诶。”宋奋斗立即答应一声,跑着去厨房拿了一小罐蜂蜜,他舀出来了一勺蜂蜜,用温水冲开之后,便小心地把蜂蜜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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