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在没有主人的命令下, 通常只会有十分简单和麻木的行为, 例如打扫, 或者重复一些主人指使的枯燥动作。
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类似于暧昧的动作, 石姣姣咳的总算停了, 瞪着小傀儡端详了半晌, 开口问道, “你刚才在干什么?”
小傀儡眨巴眼睛,没什么反应,石姣姣和他的眼睛对视, 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也没有在他的眼中找到什么异样的情绪。
石姣姣又动心念,催动他给自己倒了水, 又帮她挪了盘子, 他也都照着做了,也再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问他也不会说话, 石姣姣索性也就没再管。
将桌子上所有的吃的都风卷残云塞到肚子里, 石姣姣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 石姣姣是被小傀儡叫醒的, 他也不是没有被小傀儡叫过, 但是今天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石姣姣感觉到肩膀被推动,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结果就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人脸近在咫尺, 几乎要和她的脸贴上。
说真的很吓人的, 吓的石姣姣短促的惊呼一声,下意识一巴掌朝着面前的人脸甩上去。
“啪……咚!咕噜噜……”
石姣姣瞪大眼睛,一大早上的起床气和瞌睡一起和被她一巴掌就给抽到地上的人头惊飞了。
“你他妈的……是要吓死我吗!”石姣姣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兽人世界象群过境的时的人间炼狱都见过了,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但是那种时候,她至少是有个心理准备的。
可是现在是她一大早上还没等爬起来,眼睛都没等完全的睁开,先是被惊了一下,接着一巴掌甩过去,竟然把人头给抽飞了——这他妈的换成谁谁不害怕?!
“你干嘛呢?!你还站着干嘛呢?!”石姣姣不忍猝睹的瞪着还站在她面前的无头傀儡,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了极限的挑战。
“你还往头上摸啥呀,头掉了快去捡回来呀!”石姣姣咆哮了之后,看着失去了头的傀儡一转身撞到了床柜上,石娇娇崩溃地捧住自己。
最后还是石姣姣实在是受不了了,光着脚下地帮着小傀儡把头给捡回来,放到了他的脑袋上。
石姣姣先前一直以为,小傀儡看起来和真人一样,是因为用的什么障眼的法术。
但当时石姣姣怀着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抱着小傀儡的头,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内里并不是稻草或者其他常见的填充物,而是一种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可你真的伸手摸上去却是软的……
小傀儡的脑袋安上之后,石姣姣也彻底清醒过来,没好气的问他,“这一大早上的这干什么呀?”
小傀儡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石姣姣疑惑地转过头,就见门外面立着一大一小两个阴影。
“外面是谁?”石姣姣问了一声,外面的两个人就一同微微的弯下腰,其中一个先出声说道,“弟子求见师尊。”
石姣姣一听,是她两个徒弟,看样子这是已经恢复了,心里一高兴,连披件衣服都忘了,径直朝着门口走过去。
只不过石姣姣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小傀儡跟在她的后面,手里拿着的披风,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石姣姣低头看了一眼,转过头再度疑惑地看向小傀儡,对上他依旧死水一般的双眼,可是石姣姣非常非常的确定,她根本就没有想起自己没有穿外袍,并不合适见自己徒弟的事。
因为这两个徒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她的男人,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去忌讳这些。
“你是不是坏掉了?”石姣姣问了小傀儡一句,见他没有反应,也就暂时没有理他,而是把披风拢了一下,将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段承宣和严子渠,门一开便朝着石姣姣恭敬的行礼。
“弟子叩谢师尊,谢师尊为弟子奔波,救弟子性命。”
段承宣一字一句,说的非常真挚,清早上他早早的醒过来,去了一次饭堂,碰到了邵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的来龙去脉。
师尊为了去寻找血乌,陷入魔域,被魔尊囚禁,还险些被逼着与魔尊成婚。
段承宣从未敢想过石姣姣竟然会为了他和新入门的小弟子,做到如此地步,只因他先前是真真切切的看着师尊的品性,可并不是传说中的菩萨仙尊。
石姣姣看着两个弟子,视线从段承宣的身上掠过,落到了小弟子的身上。
这算是石姣姣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这个世界的小冤家面对面,虽然这个世界还遇到过好多其他人格的小冤家,但是长着这副模样的,也就只有这一个。
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个时候,石姣姣神志处于丧失的状态,根本连一句话都没能说上,就把严子渠给吓跑了,这一次扯开一个十分温和的微笑,开口询问道,“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体内还有残存的魔气吗?”
段承宣很快回答,“体内的魔气已经完全消除干净,谢师尊。”
石姣姣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严子渠的身上,只见他快速抬头看了石姣姣一眼,接着张嘴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有了……谢师尊。”
还是害怕她啊,她又不是什么魔鬼。
石姣姣心里叹息了一声,想来是先前她把人吓得太厉害了,毕竟无论谁才刚刚拜入师门,就被一心崇敬的师尊给亲了,可能都会被吓坏了。
石姣姣再度想起了这一个剧情,按理来说她和严子渠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一晚上。
在丧心病狂的折花仙尊试图残害这个根骨非凡的小弟子,没有成功之后,严子渠很快便转拜别门了。
不过石姣姣的穿越导致段承宣并没有送命,所以才有了后来段承宣和严子渠去焚心秘境,被魔气侵蚀的事。
以至于严子渠到现在还没有下山,没有拜入女主角所在的门派,还是她折花仙尊的弟子。
只不过石姣姣看着严子渠的这个模样,似乎已经有了下山的打算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小东西给留下,石姣姣虽然在这个世界遇到了很多小冤家的人格,但是石姣姣觉得这个严子渠,才是最后最有可能觉醒的。
于是石姣姣装着特别的慈祥,未免再吓到严子渠,石姣姣便不再跟他说话,只是对他非常和善的笑了笑,关切的询问段承宣恢复之后的身体状况。
段承宣受宠若惊,回答问题迅速且恭敬,石姣姣比较喜欢听话又上道的,态度越发的温和,最后等到两个弟子要走的时候,石姣姣翻箱倒柜的给两人找了很多原身存下的补身丹药,催促着两个人没事儿就吃一点。
两个小弟子走了之后,石姣姣去了一趟追光那里,他还是昏迷着,不过有冰灵泉水的温养,追光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门派中还有很多受魔气侵蚀的弟子,可石姣姣不能青天白日地释放魔气去医治他们,这样就解释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操纵魔气。
想来想去石姣姣想到一个特别好的办法,她将魔气从体内灌入容器,谎称是从魔域生长血乌的地方带回来的,和血乌有相同的功效。
然后再命令将受伤的弟子们都聚集在冰灵池中,接着才把魔气放出来,悄无声息地控制着,让魔气去修复弟子们的伤势。
这样总算是糊弄过去,被魔气侵蚀的弟子数量相对较多,石姣姣用这种办法持续了两三天,才将所有的弟子全都救治好。
这天总算结束了治疗,她顺着后山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回鸣心峰。
石姣姣到现在也不会御剑,魔气不能在这山上用,六角牛速度又太过缓慢,所以石姣姣每天救治过弟子之后,都从这小路走,这里是一条直通鸣心峰后山的近路,能少走几步是几步。
不过这一天石姣姣回鸣心峰的时候,在小路上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她和正背着小包包,看样子准备偷摸顺着后面溜下山的严子渠狭路相逢。
按理说沧源派除了山前的山门之外,是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出山的,因为整座山都被结界笼罩着,就连寻常的鸟兽都不能入内。
但剧情里面严子渠就是从后山跑的,因为沧源派的结界被一只从魔窟中逃逸的魔兽给撕裂开了一小道口子。
石姣姣这两天也有观察严子渠,没发现什么异样,她陆陆续续地给严子渠也送了很多小玩意,以为他已经不准备走了,没想到这小子心里还打着偷偷摸摸溜走的算盘,好巧不巧竟然让她在这里给逮到了。
剧情里这个时候的严子渠也就17岁,对石姣姣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他本身长得也小,模样和上一个世界灰蓝高大强壮的模样差了太多,清秀又纤瘦,换个发型换身裙子说是小姑娘都有人相信。
就因为严子渠看上去实在是太小,所以石姣姣才只是送一些东西,讨好着他,并没做什么其他的,严子渠如果像段承宣一样,或者像她遇到的小冤家这几个人格中的任何一个,石姣姣肯定毫不犹豫地先办了他再说。
“师……师尊……”严子渠捏紧了装着鼓鼓囊囊的小包包,神色慌张的不像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石姣姣看他这个老鼠见猫的样子,其实是有些想笑的,但是故意把脸绷得很严肃,厉声质问他,“你这是干什么?这个时间不在修炼这是要去哪儿呢?!”
严子渠被石姣姣这么一吼,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想跑?”石姣姣堵着小路,靠在一棵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在手上刷刷的抽着,“你知道在沧源派叛逃师门是什么下场吗?”
严子渠脸白的更厉害了,手指捏着包袱捏的都泛着青,缓慢的摇了摇头,一直在地上来回地迈着小碎步,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石姣姣哼了一声,“咔嚓”一声,折断了手里的小树枝,似笑非笑的看着严子渠并没说话,但是却比说话的效果还要吓人。
严子渠简直感觉自己像是那根石姣姣手中的小树枝,整个已经被折断了,连脊背都不直了,似乎身上的包袱有千斤重,坠的他不光身子佝偻下来,连膝盖也直接软了。
扑通一声跪在石姣姣的面前,眼泪刷的就掉下来,“我没有……我不是的……对不起师尊,可我……我没有想要叛逃师门,真的没有!”
“那你背着什么东西?又是想要去哪里?”石姣姣面色严肃,指着严子渠的小包袱,“打开我看看。”
严子渠闻言,又猛地哆嗦了一下,抓着包袱的手更紧了,简直吓得像个小吊死鬼一样,扎了好几次嘴却不敢再说什么,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把包袱放在地上慢慢打开。
石姣姣一看,其实就有点生气了,这都是她这些天为了讨这个小弟子的欢心,送的一些小玩意儿,甚至还有一件保命的法器,两本非常珍贵的心法,同样是弟子,这里有好多东西,连那么乖的段承宣都没有份儿。
这个小没良心的,要跑路就算了,还要拿着她给的东西跑,这么多东西,真让他带着拜入了女主角所在的师门,估计就都便宜女主了,毕竟石姣姣虽然没有穿越成女主角,可她在穿越之前可是把女主角改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拿着她的东西却便宜野女人,石姣姣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慢悠悠地朝着严子渠的身边走,看着他少年还消瘦的身形,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心里啧啧。
她也不是故意想要吓唬他,谁让他正巧就让她碰上了,还不知好歹的带着她给的东西跑,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吗。
石姣姣走到严子渠的面前,本来一脚就能够全部跺碎她给的所有东西,但她只是蹲下,平视着严子渠,伸手给他抹了一下眼泪。
严子渠猛的向后躲了一下,石姣姣的手落了空,挑了挑眉梢,并没有把手拿回来,而是就这样举着,意味不明地看着严子渠。
严子渠脸上泪水涟涟,眼窝真的太浅了,眼泪也非常的大颗,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鼻头都红了,看着像个落入猛兽爪下的小兔子,模样特别的可怜。
石姣姣看着他这个模样,其实仔细想想,小冤家每一个人格或许性格上会有一些不同,但每一个都是哭吧精。
她的手举了一会儿,其实并没有欺负人的意思,但是严子渠就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石姣姣的威胁,他真的是怕死了这个师尊,慢慢的又把脸挪了回来,睫毛狂抖着贴在了石姣姣的手心。
石姣姣:“……”她真的没有欺负小孩的意思……
她就势扯了自己的袖子,几乎半跪下来,给严子渠擦了眼泪,十分耐心的询问他,“你是不是想要偷偷的下山?是不是还怪师尊?”
石姣姣顿了顿,还是决定骗小孩,声音温柔如水,“当日师尊是走火入魔了,并不是故意,以后也不会再那样了,师尊就只有两个弟子,特别特别的喜欢你……还有你的师兄,你真的要离开师尊吗?”
严子渠这辈子没有一个年长的女性对他这么好,这么温柔,石姣姣给他擦了眼泪,他脸色已经泛起了红,和男女之间的情爱无关,只是无措和羞赧。
他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泪水洗过,清澈的像是能够见底的小溪,石姣姣一眼就能看透他的情绪。
“不要下山好不好?”石姣姣见他似乎卸下了防备,诱哄道,“跟师尊回山上,师尊还有很多好东西想给你呢,你特别喜欢读书对不对,师尊把藏书阁的通行玉佩给你,以后你随时随地都能去,好不好?”
严子渠眼睛瞪得简直要脱眶,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虽然畏惧石姣姣,可他知道沧源派的藏书阁到底有多少奇门功法,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真……真的吗?”严子渠忍不住追问道,“师尊,弟子真的可以随意出入藏书阁吗?”
沧源派的藏书阁,向来都只有长老们或者是像邵元那样的大弟子才能够随意出入,新入门的弟子根本就没有进入藏书阁的资格。
石姣姣见他的小不点要上勾了,微笑着点头,神神秘秘的说,“按常理来说以你现在的资历,确实是不能够随意出入的。”
严子渠的眼神暗淡下去,石姣姣却又凑近一些,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但我把通行玉佩给你,你可以趁着天黑无人的时候,偷偷的溜进去看啊。”
严子渠的眼神顿时又亮了,脸上也露出微笑,一激动抓住了石姣姣的手臂,也顾不得害怕了,惊喜道,“师尊,您可真好!”
石姣姣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那你现在跟师尊回山上吗?”
严子渠闻言,面色却露出了挣扎,石姣姣真想照着他的脑袋抽一把,得这么大的便宜还在这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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