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和陆柏声等到十一点钟, 蒲万里还是没来修车铺。
眼看着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不仅店铺没开门,蒲晨也没和他发消息, 之前不管她早起还是睡懒觉,只要醒来第一时间跟他说早安。
他不放心, 拨打蒲晨的电话。
响铃过半那边才接听。
“晨宝,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晚?”
通话切断, 蒲晨随后回他:【秦与, 我还没睡醒。】
如果她能说话, 肯定是撒娇的口吻。秦与:【宝宝那你接着睡。】
隔了几秒,蒲晨解释没睡醒的原因:【我昨天和姑姑还有爸爸打了一宿的扑克牌, 四点多才睡,我再睡会儿。】
秦与抬头跟陆柏声说:“不用再等, 他们一家通宵打牌,没起呢。”
陆柏声知道他们一家为何如此高兴,蒲文心工作上的麻烦解决, 他们打牌庆祝。
他今天过来没有要紧的事, 习惯性到店里坐坐。
“走吧,中午一块吃饭。”他跟秦与说道。
两人刚出巷子口, 陆柏声接到母亲的电话。
母亲那边嘈杂声不断,应该在人多热闹的地方。
如今他和母亲的关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上次通话还是在三个月前。
“什么事?”陆柏声问母亲。
“我在苏城高铁站,和明晗一起。”
他本来打算放假后回北京找秦明晗,现在省得他再多跑一趟,“我去接你们。”
等他挂了电话, 秦与问:“谁来苏城了?”
陆柏声:“我妈和你小姨。”
请吃中午饭的计划泡汤,他给秦与发红包, 让他自己找地方犒劳自己。
陆柏声匆忙离去,秦与在巷子口独自站了会儿,对中午去哪吃,吃什么,他兴致缺缺。
今天是秦明艺生日,昨天何君硕提前给秦与打电话,让他别忘了妈妈的生日。
他怎么会忘。这些年一直记得给母亲过生日。
秦与原地站了几分钟,走路去附近的蛋糕店,订了一个蛋糕晚上送到公寓。
蛋糕店隔壁是一家花店,他让老板包一束鲜花,祝福卡他手写,最简单的祝福语:
妈妈,生日快乐。
另:即使我现在跟你争锋相对,但该维护你的时候我一如既往,也会像小时候那样爱你。
――儿子秦与
花店老板问:“花要送到哪里?”
说着,递给秦与备注卡。
秦与:“送到硕与律所。”
他把母亲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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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蒲晨听隔壁干洗店的小妹妹说,秦与和陆柏声来了店里好多趟,他们见门关着又回去,隔半小时再来。
最后那趟,两人凑巧遇上。
小姑娘疑惑道:“姐姐,秦与哥哥怎么不给你发消息呢,他应该问问你什么时候来店里。他没有你微信号吗?”
她想想又不对。
被困惑住。
蒲晨告诉小姑娘:【哥哥怕吵着我睡懒觉,所以没发消息问我。】
小姑娘手指头戳戳“睡”后面那个字:“我突然忘了这个字念什么。”
蒲晨笑,【lan,读第三声。】
“哦~~~”小姑娘趴在她背上,说:“我也爱睡懒觉,陆老师和秦与哥哥最勤快,放假还起那么早。”
蒲文心今天也在店里,她问:“你认识陆老师?”
“认识呀,陆老师是姐姐班主任,他还给我指导过英语演讲比赛,那次我拿了第二名。”小姑娘喜笑颜开。
那时她的理想是当翻译官,现在又想当个医生。
不能再变来边去,她决定当个医生。
蒲文心削好苹果,先给小姑娘,她又从果盘里拿一个准备削给蒲晨,陆柏声打电话过来。
“文心,起床没?”
他上午来店里那么多次,她以为他这通电话还是为这个事。
蒲文心道:“起来了,店门刚开,你要有什么事找我哥,现在可以过来了。”
陆柏声:“......”
他上午去了巷子里四趟的事,这么快就被她知道。
他这通电话不是询问店门什么时候开,跟她的项目有关。
“我妈和秦明晗现在在苏城。”
“秦明晗也来苏城了?”蒲文心刚才一时忘记侄女还在屋里,她起身到修车铺外面接听,“她来干什么,找我?”
陆柏声:“来找秦明艺,应该是陈致仑跟她说了什么,她难以善后,借着秦明艺生日,她主动来找秦明艺和好。”
前段时间秦明艺和秦明晗闹翻了,秦明晗打算和好后再一点点暗示秦明艺,她找了陈致仑帮忙。
她怕秦明艺驳她面子不理她,于是求助他母亲过来当和事佬。
“我妈和秦明晗约了秦明艺喝下午茶,我带你过去,那些委屈不能白让你受。”
蒲文心不想见陆柏声母亲,但跟秦明晗的账要算。
她让陆柏声把她们见面的下午茶餐厅发给她,她去会会秦明晗。
挂了电话,蒲文心刚转身,侄女从店里出来。
刚才姑姑提到秦明晗来苏城,来者不善,蒲晨心乱如麻。
她不清楚姑姑要去哪,但肯定跟秦明晗有关。
【姑姑,我陪你。】
蒲文心轻轻环抱侄女:“谢谢我的晨宝,不用你陪,你们陆老师带我去,有他在你还不放心?”
【放心,可是】蒲晨也不知道要可是什么,她要是能说话多好,至少能给姑姑心理上的底气。
如今她去了也白搭。
蒲文心最终决定带侄女过去,侄女一直都有给她底气,她得让侄女知道。
由于秦明艺也在场,她让侄女在车里等她。
喝下午茶的地方离硕与律所不远,蒲文心对这一片很熟悉,她找好停车位,陆柏声也到了。
陆柏声在进咖啡馆前,给蒲文心交底:“一会儿怎么痛快怎么说,用不着有任何顾虑。”
她还能有什么顾虑,桂芸已经不是她婆婆,她没必要再给面子,哪怕以后她跟陆柏声复合,陆家的大门她也不会再踏进去半步。
陆柏声知道母亲在哪个包间,上楼后径直往那个包间走。
服务员过来引领,陆柏声没让她们跟着。
到了包间门口,他敲敲门。
“请进。”是秦明晗的声音,她以为是店里的服务员。
陆柏声牵起蒲文心的左手,推门进去。
里面三人见状,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错愕之后,秦明晗恨恨地盯着陆柏声,绝望又愤怒。
桂芸正端着咖啡品尝,手僵在半空。
她面色铁青,当着其他人的面,她克制着没把咖啡杯掼在桌上。
儿子今天牵着前儿媳妇大摇大摆来到她跟前,这跟当众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没区别。
只有秦明艺不惊讶这一幕,但她眼底晦暗不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如此亲密的两人。
按理说,陆柏声和蒲文心都是有寸分的人,而蒲文心的侄女正在跟她儿子恋爱,于情于理,蒲文心都不可能砸她的场子。
虽然这个场子她实在不想来,如果不是陆柏声母亲,秦明晗还真请不动她来这一趟。
没用别人招呼,陆柏声和蒲文心自动落座。
“秦律师,好久不见。”蒲文心只微笑着跟秦明艺打了招呼。
秦明艺笑笑,“好久不见。”
桂芸放下咖啡杯,忍无可忍:“陆柏声你干什么呢,越大越不懂规矩!今天我约了你明艺姐是有事要谈,你不声不响就闯进来,像什么话!”
陆柏声没搭腔,而是一直看着蒲文心。
蒲文心顾及秦明艺有可能是侄女未来的婆婆,她尽量长话短说,把控好自己的脾气:“秦律师,今天打扰你,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中间的误会给掰扯清楚,有人假借你的名义,去找陈致仑帮忙陷害我。”
这个名字咋被提起,秦明艺毫无心理准备,“什么意思?”
蒲文心:“我那个项目甲方最大的股东是陈致仑,你妹妹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找陈致仑帮忙对付我,以此来要挟晨宝跟秦与分手。”
秦明艺缓缓转头,目光直直劈向秦明晗。
那个锋利的眼神,秦明晗这辈子都不会忘,她不寒而栗。
秦明晗不敢跟堂姐对视,她把怨气迁怒到蒲文心身上:“我们姐妹俩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操心,你自己婚姻不幸事业不顺,就见不得别人好,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惨。”
蒲文心不愿浪费口舌跟秦明晗辩解,她莞尔,说道:“秦小姐是不是刚知道我前夫在苏城教学?他来这四年多了,不是四个月,也不是四天。我前夫家里人早知道他在哪干什么,你不是自诩很受陆家欢迎么,怎么,你未来婆婆没告诉你这个陆家准媳妇,她儿子在哪?看来也没把你当自己人看呀,还是防着你呢。”
秦明晗:“......”
桂芬:“......”
秦明晗被堵得差一点心脏骤停。
桂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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