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轻啧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尖细,音色却温温凉凉:「娘子,这规矩是不是从来没好好学过?」
我抬头,恰撞进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来人一身红色喜服,鬓发高束,面容白净无须,凤眸薄唇,长相偏柔和,一手拿着拂尘,一手轻揽着我。
与我想象中的老妖怪并不一样。
他继而拂尘一甩,端得一身仙风道骨,在我觉得他还算端雅俊秀时,他却在下一刻低头,兰花指翘起,掩在嘴角笑得阴阳怪气:「咱家......这就教教娘子。」
我与他成亲那天,他所谓的教我规矩,并不是对我做什么乌糟事,就只是让我跪在小祠堂里背了一夜《女诫》,然后在第二天扭着他的细腰,打着哈欠一脸看蠢货的眼神用他那刺耳的声音道:「昨天规矩怎么学的,给为夫备早膳啊。」
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要我背《女诫》,背错一处就用拂尘打我手心。
太监就是太监,打人没什么力气,我却为了满足他那可耻的虚荣心,每被打上一下,就泪眼汪汪地号上一嗓子,直到最后,这人将拂尘一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蠢人?」
我偷偷给他翻了个白眼,而他似乎看不到般,哼着他的小曲儿,逗着鸟架上的画眉鸟,极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让我滚下去。
苏禾喜欢折磨我,不过不是在床上,只是单纯地用言语折辱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救的蠢才,得了大缘分才被送到他身边当他的娘子。
现在想来,跟了苏禾以后,我这日子也算极为好过的,他除了骂我,不痛不痒地用拂尘抽我手以外,当真待我还挺好。
5
我与苏禾从未同过房。
但如今,是苏禾救了我,我自然不大过意得去,半夜进了苏禾的房间。
苏禾这时墨发披散,穿着白色的里衣,正半靠在床头,见到我来,他眉毛扬了扬:「怎么?看我死了没?」
我小声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禾一向体弱,站久了头会晕,风一吹就得风寒,晚上也时常失眠,总会出来逗他的画眉鸟来扰我清梦。
更何况如今还被人给一巴掌扇在地上。
他摇头,不耐烦地推了推我:「没有,你可以滚了。」
「明天你该怎么跟皇上交代?」我这才问出了藏在我心底许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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