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白愣了半晌,又说:“别问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了,嫌你腻了,和你在一起开心不起来了。”
沈予白看见谢淮头一次有这样的眼神。
惊讶,痛苦,不可置信。
沈予白不敢看谢淮,没回头。他忘记打伞,一步步走在雨里,淋了个透心凉。他感受到有人看着他,慢慢目送他远去。谢淮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会说话。
细雨迷离,宫墙上攀了几枝花。
沈予白摸着那花,忽然想起一句话:“有些东西,你不去争取,永远不会得到。”
他懂了。这句话还有双层意思,谢淮想争取的,还有一个沈予白。
谢淮是他唯一的光,是在黑暗中把他拉出来,提着灯笼照着他的光。
沈予白把头埋在手心里,泪水顺着雨水流下来,他佯装无事地向自己寝宫走去,泪水却打湿了衣襟,大滴大滴地掉下来,沈予白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后那目光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谢淮一直都在看着他。
沈予白忍不住了。他走出宫苑,一路抽噎着,最后变成了嚎啕。他想用所有的力气哭,把他的孤独、他的绝望、他的痛苦、他的愤懑全部哭出来。
他也是人,也会痛苦。他的心揪成了皱巴巴的一团,甚至不敢去想谢淮——他又孤零零地一个人在黑暗中,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没有光了。
沈予白混混沌沌地在宫里待了两个月。谢淮伤好些之后搬到了摄政王府,和他再也没有过联系。
沈予白苦笑。
这下子彻底分手了。没有过多的纠缠,没有哭喊撕闹,只是静静地分手,笼罩着莫大的悲哀。
他撑着头睡着在了桌子上,半阖了眼睛。夏天很热,他垫了冰块,在昏昏沉沉的午后昏昏欲睡。
“皇上,”他新的侍卫小陈说:“西南来报!”
西南!?
西南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沈予白颤抖地将手打开奏折,奏折上一笔一划都刺痛了沈予白的眼睛:西南反叛,叛军已经杀疯了!
消息传播到京城很慢,只怕现在西南已经被叛军占据了,直杀京城!
沈予白心里一咯噔,咽了口唾沫。西南的叛军到底哪里来的?
定是私通外国、私自招兵买马、和江南,东南地区的兵搅浑在了一起!
沈予白看完信,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满头的汗。他手心全是汗,浸湿了那奏折——他根本没有多少兵力,只有一个软塌塌的禁军。
和谢淮的四十万大军加起来,恐怕还可以得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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