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馆里的大夫一边煎药,一边不在意地说:“姜梓盛?那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神出鬼没的。”
最后一个人问完,太阳已经下山了。
沈予白木然地回客栈,又木然地随便吃了些东西沐浴了躺下来。
月色苍凉,他又想起和谢淮的那次初见。
谢淮带着一个白面具,把自己吓得半死。少年的心动于初见开始,随着日子的流淌淌如自己的心脏。
行好几日让他吐得只能干呕的马车他没有哭,想起病榻上谢淮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在拍卖会上一无所得的时候他没有哭,在医馆问来问去呗被赶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哭。他已经木然了,沈予白一直觉得他不会疯,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
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
谢淮的十七岁是一道坎,自己的十八岁是一道坎。
成年人的难过也许就藏在心里,不会轻易表达出来。每次自己安慰自己“没事总会过去的”,但是好像在一瞬间,心里有一根弦一松,就爆发了。
沈予白看着苍凉的月色,小声呜咽起来。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消失,他却抓也抓不住。是亲人,再到兄弟,最后到自己最爱的爱人。
这次他不能再让谢淮消失了。他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让谢淮活。
他再也不想拖累任何一个人。做个孤家寡人,一人闯荡也挺好——谢淮要是好了,身体康健了,自己就和他提分手。两人分开也好,沈予白就不会再拖累他了。
沈予白趴在窗户上睡了几个时辰,一直在不停地做噩梦。他梦见谢淮死了,灵堂里全是白色的素带;他梦见谢淮被抛下地狱,被恶鬼吞食。他还梦见那个晚上,谢淮护着他自己,结果被扎成了一个血人……
沈予白满头大汗地醒来,发现东方已经将白。
沈予白起来买早点,头疼得厉害,一壶酒灌下去,更加晕晕乎乎。
他时刻都困,怎么样都累。
沈予白强打起精神,听见有人在说些什么。 集市人员混杂,什么人都有,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容城出现瘟疫了,好像是从猪开始,然后传到人。现在瘟疫还人传人,恐怖得要命。”
一人道:“这么恐怖?没有大夫来吗?”
那人道:“哪有啊。就来了了江湖大夫,说是悬壶济世的。官府现在不干屁事。这国家是一天不如一天咯。”
“嘘,你这话可别给人听到……”
沈予白眼神一亮,忽然想起了昨天那大夫说的话:“姜梓盛?那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神出鬼没的。”
悬壶济世,神出鬼没——那么那个医生,是不是就是姜梓盛?
沈予白忽然间眼神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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