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谁明真心
夏云织直接交出了医书,白纸黑字,描述清晰。县令心中起疑,立刻请人即刻调查赤焰草,所得相关描述确如夏云织所言。亦即是说,杜连所言并非属实,这赤焰草自然一开始便不是他的东西。
“好你个杜连!连南夫人的东西你也敢偷!”县令怒喝。
杜连却是不依不饶,道:“是她自己不小心,落了这株药草!要不是我及时把它带回,细心栽培,它早就死在那个酒肆里了!我对这赤焰草保管有加,她却对这赤焰草随意摆放!把这么珍贵的药草交给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夏素雪微微皱眉,有些无语地瞪了一眼姐姐。夏云织却是大怒,大步走到杜连面前,对着他盘子大的肥脸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我呸!这种上古奇草,真就那么容易死了,你以为是路边的野花?怎么,你的意思是你对这赤焰草颇多照顾,就该拥有?那老娘的朋友耗费半条命才把它拿到手中,岂不是它的亲生父母?老娘就奇了怪了,你偷了别人东西,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天理何在?”
夏云织转过身,看向县令,此时县令一脸尴尬神色,对于夏云织有些不雅的行为,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夏云织却并未在意,眉头一拧,问道:“县令大人,这人犯了偷盗罪,是不是该打他二十大板?”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是、是,按律令,当重责二十杖!”他目光变得冷冽,对着下人高喊:“将杜连拖下去!查清他府邸内所有药草的来历,若来历不明,一律收缴,查明渠道!”
待杜连那鬼哭狼嚎之声渐渐远去,县令便将目光放在了慕清酒身上,面露迟疑。“至于……慕二小姐……您出手伤人,致其右手残废,不管缘由如何,终是不妥,所以——”
“哎,县令大人,您这可就过分了啊。”夏云织连忙出声,移动步子,站在慕清酒身前,“酒妹妹伤了人的确该罚,但是她拿药草是为了救我弟弟。救人心切,又帮我们揭穿了这杜连的丑恶面目,就将功抵过,别计较了吧?”
县令听罢,原本面目愁容顿时散开。他本就有些畏惧于慕家的实力,虽律令当前,慕清酒应当受惩,但若真个儿动手,又怕引来慕家报复。夏云织所言,倒是帮他寻了一条退路。
他故作镇定,手捋胡须,斟酌再三后,点头道:“嗯……南夫人所言甚是。既如此,那……慕二小姐,下不为例。”
得县令宽恕,慕清酒双膝微曲,对其行礼,道:“多谢大人宽容,清酒今后定会谨言慎行,今日之事,再不会发生。”
赤焰草,自然回到了夏云织手上。最初的目的已然达到,夏云织喜滋滋地带着夏素雪和慕清酒二人,离开官府,往南府方向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素雪,走在最后,他看着前面慕清酒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此前,他终究好奇慕清酒初来这北原城,有何要事突然离开,在他连番追问下,夏云织才终于羞愧说出自己弄丢了赤焰草之事,慕清酒离开南府,便是去要回那赤焰草的。
他终究忍不住,开口问慕清酒:“……你何必为了区区一株草,废了那杜连一只手?”
慕清酒闻言回头,看到的是夏素雪责备的神情。“实难想象……以二小姐心性,竟会做出如此偏激之事。你这行事作风,不像慕前辈,倒与令姐有些相似。”
对于慕清酒的姐姐慕无言,夏素雪向来不喜。她身处灰道,黑白不分,所过处定有死伤。他向来不齿那些罔顾他人性命的刽子手,但就是这样的人,却甘愿以性命做赌注,为自己寻来这可根治寒气之疾的药草。
一时之间,他对慕无言此人、对慕清酒今日所为,竟不知该作何评价。
以为夏素雪生气,慕清酒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后,她道:“……他强词夺理,将姐姐好不容易得来的赤焰草如此强占,清酒看不过,才……”
“那你也不用下如此狠手!废了人家一双手,你要别人今后如何自处?”夏素雪声音略有些拔高,走在最前的夏云织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正巧就看到二人正在争论。
慕清酒垂下了头,却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是他咎由自取——当时……他的嘴脸,清酒看在眼里,委实忍无可忍。又怕耽搁了公子治病时辰,一时情急,就……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后半句话,让夏素雪愣神。夏云织从慕清酒背后走近,抬手轻轻抚摸慕清酒的头,看向夏素雪,她嗔骂道:“臭小子,那么死脑筋干嘛?那个铁公鸡,废了一只手是他活该!在他面前提什么正义?显得虚情假意!”
“……我只是未曾料到,二小姐竟会以这种方式,从那铁公鸡身上拔下毛来。”
“嘿,铁公鸡铁公鸡,全身都是铁做的,那毛自然也是铁做的。要拔下来,不手狠一点,哪能成呢?”
夏云织这奇怪的理论竟说服了夏素雪,他一时半会找不出话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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