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冰寒之噬
对夏素雪的安排，慕清酒并无异议。她看向仍旧被困于冰中无法动弹的聂拓，终究情谊深重，不忍见其如此。加之在夏素雪来此之前，聂拓对她的照顾的确细致入微，令她有些感动。
她对夏素雪道：“公子，你已经胜了，便放了拓哥吧……聂府虽地处颍州较为偏远之位，但这里终究会有许多行人来往，让别人看到他这样不好。”
慕清酒主动求情，加之夏素雪本也无意同聂拓结下梁子，他便收了寒气。玄冰退去，聂拓只觉双脚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只咬牙瞪了一眼夏素雪，心中暗叹：“是我大意，寒云公子果真名不虚传……”
眼见慕清酒要跟着夏素雪离开颍州城，聂拓虽碍于战败，不好厚着脸皮强留慕清酒，却终究对她不舍。“九九……”他念着她的名字，朝她走近两步，而后停了下来。“你真的要跟他走？”
慕清酒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清酒此疾……的确只有公子可解——”
心知慕清酒跟定了夏素雪，聂拓便也不再挣扎。他右手紧握着银枪，两眼紧紧盯着慕清酒，好似生怕她掉了一根毛发。“九九……待你病好，我要择个良辰吉日，亲自登门，娶你为妻。”
聂拓的话，让慕清酒心脏猛地一撞。她右手轻抚胸口，五指紧握，压下内心掀起的涟漪，面上笑容淡淡似浮萍，好似并未在意。
“等到了那时，再说吧。”
她留下了这句话，便跟着夏素雪一同离开颍州城。聂拓痴痴地望着慕清酒离去的红色倩影，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夏素雪和慕清酒离开前，先去了一趟颍州城的茶馆。得老板许可，夏素雪亲自为慕清酒泡了一盏凌菱，慕清酒饮下后，明显感觉体内热气消散许多，一扫三日来的不适。
饮过半盏，茶水微凉，二人便离开茶馆，到驿站租了一匹马，准备出发前往北原。北原距离颍州城有二百余里，比起走官道的马车，骑快马横穿山野显然更快。
让夏素雪意外的是，慕清酒并未与他同骑一匹马，而是另租了一匹。二人离开颍州城，行至路途中，夏素雪才发现，慕清酒的骑术甚而强过他。
“慕前辈教你的吗？”看着慕清酒策马扬尘行于前面的潇洒模样，夏素雪看得惊奇，忍不住问道。
慕清酒用力拽绳降速，与夏素雪并肩而行。闻言她点头笑道：“爹教过我一些，但是论骑术，没人比得过我娘。”
夏素雪听罢只笑了一声。隔了一会，慕清酒正准备扬鞭加速，夏素雪忽然问道：“我倒不知道，二小姐原来和聂公子是旧识？”
“嗯……聂家名声远扬，小时候我的生辰宴，爹爹请过他们，那时便认识了拓哥。”慕清酒抿着嘴唇，语调淡淡，夏素雪一时并不能听出她此时的情绪。加之慕清酒行于她右侧，她的左脸被青铜面具遮掩，亦不见她脸上神情为何。
夏素雪道：“看得出聂公子对你情深义重，若可托付终身于他，你应该会很幸福。”
慕清酒转过头，夏素雪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是她一贯露出的那浅淡的笑容。隔了一会，她复又将头偏了过去，两腿用力，马儿吃痛，朝前猛奔。“可从小到大，我一直将拓哥视作外姓兄长，并无其他情——”
她话音还未落下，夏素雪忽然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慕清酒茫然回头，便一眼看到他自飞驰的马背上滚落下去，在地上翻滚数次才终于停下，一时之间，她不知他生死。
“公子——！”慕清酒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急急勒马，同时她伸出左手，用力抓住夏素雪那匹马的缰绳，往后一拉，马儿受到阻力，很快便慢了速度，和慕清酒座下马儿一同停下。
慕清酒忙从马上跳下，飞奔至夏素雪身前，将他上身扶起，这才看到此时夏素雪面色苍白，宛若死尸。而她两手触及处，冰冷得仿佛她抱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冰块。
她看着他微微张口，口中呼出大片白雾，好似受了很重的内伤。她不由得紧锁了眉头，试着叫唤夏素雪：“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夏素雪只不住地以口鼻喘气，双眼紧闭，并未回答她。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