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朕能信任的……
江棠舟浑身都不太舒坦,躺着不舒坦,站起来更不舒坦,一整夜都在这硌得要死的床榻上翻来覆去,到了天将大亮,他们即将回宫之时,都没能睡着。
听雨打着哈欠一进来便看见他挂在脸上的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爷,您昨儿个不会没睡吧?”
江棠舟叹了口气。
“前半夜我便听见您在床上烙煎饼,害得我也没睡着,后半夜我就睡过去了,倒也没听见你的动静。”听雨一边麻利的收拾东西一边道,“合着您这是一宿都没睡啊。”
江棠舟“嗯”了一声:“这是要出发了?”
“嗯嗯。”听雨点头询问,“昨夜……太子都没回来么?”
在外面毕竟要一切从简,所以太子和他是一个营帐休息的,不过昨夜却一宿未归。
听雨瞪大眼睛:“爷您不会是等了太子一宿吧?”
“——什么等了一宿?”
换了身崭新长袍的殷问峥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盘点心:“这是今儿早上从御前端来的,听说是请了这天下最好的厨子,你尝尝。”他递了一块给江棠舟,才将话题又拉回去,“你们说什么等了我一宿?”
听雨刚要解释,就被江棠舟打断:“无甚,说说闲篇罢了。”
殷问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解释道:“昨夜我怕同你一起害了你的伤口,便另找了个营帐暂且住下。”
江棠舟咳了两声:“……嗯,我没说有什么。”
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诡异起来。
听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掐着点心咬了口,才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以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同在虎口中走了一遭,回来之后,好像有什么变了,但是哪里变了,听雨却又说不明白。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几瞬,殷问峥才道:“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殷问峥不知道从哪里去寻来了一个又大又宽敞的马车,甚至可以四肢摊开的躺在上面,江棠舟刚一上去,便觉得浑身的不舒服散去不少。
殷问峥将折叠的小案几打开来,把若简端来的点心、茶水一类物品放上去,这马车便显得格外的奢华。
又等了片刻,车队才轰轰烈烈的出发往皇宫而去。
虽然这马车的舒适度很高,可颠起来还是让江棠舟觉得身上的伤口疼,没多久脸色就苍白起来,还冒了虚汗。
他伤口的位置不好,在侧腰,直接躺下去或者侧躺下去睡觉都会非常的不舒服,再加上这马车一直颠着,更是让人吃疼,江棠舟本来还想补觉,被这闹得是一点也睡不着了。
江棠舟叹了口气,扶着小案几欲要坐起来。
“不睡了?”殷问峥扶住他的手臂。
“不睡了。”江棠舟也没说理由。
殷问峥扫了他两眼,看他一直扶着自己的伤口位置,还能有什么不明白。他搁了茶盏,道:“过来。”
“嗯?”江棠舟没明白他的意思。
“孤的腿暂时借给你用一下。”殷问峥说完,也没过问江棠舟的意见,直接将他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然后调整了一下他的躺姿,让他的伤口可以挨着自己柔软的腹部,这样既避免了碰撞,也能让伤口稍微挨着一个软和一些的地方。
可江棠舟却很不自在:“还是不麻烦太子……”他说着就要起身。
殷问峥直接摁下了他的肩膀,道:“我睡觉喜欢抱着人睡,你让我睡会儿。”
江棠舟:“……”
虽然这谎言撒的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拙劣,但江棠舟还是不动了——兴许是因为,这样躺着之后,伤口的疼痛的确缓解了不少,让他变得舒服了不少。
所以最终,江棠舟“嗯”了一声:“多谢。”
殷问峥捏了捏他的手腕:“休息会儿吧。”
一觉醒来,便已是傍晚,晨曦将天色晕染成无数块多姿的橘色,遥遥的映在皇城的红墙碧瓦上,像是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口,将前方的马匹和马车一辆又一辆的吞食入腹。江棠舟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大概是因为他又要回到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地方。
殷问峥领着江棠舟去复命之后便告退回太子府了。
舟车劳顿了一天,江棠舟的伤口又渗了血,听雨替他换了新的纱布,看到裂开的巨大伤口仍然是止不住的心疼。
换了药后殷问峥才进来,鼻尖上带着薄汗,应当是刚刚才忙完。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