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信号不太好。”胡俊飞站起身来，往自家阳台走去，“喂？学妹？”
僵在原地的王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即整个人都直直往后飞去，狠狠砸在地上。
地上用血画了个简单的八卦阵。
胡俊飞被那尖叫声刺的耳朵一痛，下意识将手机丢了开。
方烨挂断电话，松了口气，望着张沛白手里攥紧了沾了血的红线，在空中甩了甩，那红线便如绳索般趁着王珏不备，将人捆了。
地上的血阵陡然燃起来，那火光竟带着血色，将王珏身旁的血雾都烧得发出滋滋声。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张沛白忍着胸口痛楚，低低默念起来。
“啊——”王珏仿佛痛极一般，整个人在厕所地上翻滚，然而怎么都滚不出血阵的范围，血雾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起来。
方烨松了口气，身体一软，半边靠在了门上，望着眼前诡谲的场景。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道士捉鬼，画面简直如同修罗场一般，比特效还要特效。
直到那血雾褪成几乎是白色的，王珏的生息也弱了，瑟缩在血阵里一动不动，渐渐的，身影也虚幻起来，一点点散成白雾。
白雾里的模样，又恢复到了那日洗衣房里见到的王珏，瘦弱的身体微微佝偻着，穿着泛白的校服校裤。
原本凄厉的惨叫声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声。
“王珏，”方烨突然喊，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如果有下辈子，记得多爱自己一些。”
不知哪里的风吹过来，微凉，将那稀薄的白雾尽自吹散了。忽明忽暗的灯像是得了喘息，瞬间敞亮起来。
见状，方烨这才快跑几步进了女厕，望着扶着厕门剧烈喘息的张沛白，下意识就去扶她：“怎么样？要紧吗？”
“别碰我！”张沛白的话语有些虚弱，却冷硬依旧，伸手想去推方烨，整个人却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方烨有些无语地抓紧了张沛白的手臂：“不想摔地上的话就听话一点，碰你又不会少块肉，还回不回去了？”说着，强扶着对方往外走。
张沛白咬紧了牙，没有应话。
对方虽然高挑，却不是很重的样子，靠在身上甚至能感觉到硌人的肋骨。
难怪经常看不到对方吃饭，纯粹是饿得，明明挺有钱，搞得跟营养不良的灾民一样。方烨在心底腹诽，又回头望了一眼女厕。
这血洒得，人不晕才怪。
待扶着人到了门口，方烨看到昏倒的秦梦瑶才想起来，险些忘了。
“你等等，能站得住吗？”她松开了手，让张沛白自己搭着扶栏，去厕所拧开水龙头，掬了点水。
秦梦瑶被水泼醒时，神色有片刻的迟钝，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她眨了眨眼，望着眼前陌生的女生，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烨也不绕弯子，径直问：“王珏是不是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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