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其实是故意让方烨知道自己身份的，或者说，是故意没有隐瞒，本以为这样对方就会怕了自己，没想到根本没什么效果。
张沛白的身体重新倒下去，没有再起来。
不做了，烦。
她睁着眼睛躺在软垫上，秋日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看起来明净得不像话。然而此刻自己平静的心湖，却像是被搅了乱。
“停。”耳边传来体育老师的声音。
张沛白听到短促的，几乎是幻听一般的笑声。
紧接着，脚上一松，对方的身体已经离了开，原本抱着的小腿和脚，却依旧沉甸甸的，散着对方的体温。
张沛白几乎是逃避一般跳起来，离开了软垫，望向方烨。
“七十二个。”对方依旧是原来的表情，从容开口，“本来估计能上八十的，可惜了。”
说着，她就坐到了软垫上，将自己的衣服下摆拉好，仿佛什么都发生一般。
同学们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两人。
那剑拔弩张的气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唯独当事人方烨仿佛毫无察觉一般。
张沛白死死盯着那双鞋。
鞋子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可能是穿得实在是太久了，鞋头都发了黄，鞋面和鞋底更是磨损得厉害。
半晌，她忽然抬头望了眼方烨，随即唇角勾了勾，然后当着众人的目光，缓缓坐了下去。
方烨的脸色微微变了。
坐在自己脚上的，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群人。那重量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压根不是眼前身形的女生应该有的重量。
是张沛白在搞鬼。
方烨忍着脚上的痛楚，低声开了口：“张沛白，轻点。”
张沛白依旧不动如山。
“都准备好，开始了。”何老师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望着方烨和张沛白，不知情地朗声提醒，“躺好躺好！”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摆好姿势。
方烨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什么，躺了下去。
脚趾被压着，隐隐的痛楚泛上来，方烨只觉得眼前一阵花，痛得脸都发了白。
看来玩过火了，她在心底叹了口气，随着何老师“开始”的指令，挣扎着抬起了上半身，脸上换上了有些楚楚可怜的神色，望向张沛白。
张沛白侧身坐着，正冷眼瞧着，身后就响起体育老师的提醒：“腿抱好。”
闻言，张沛白只好微微往前倾，虚虚去揽对方的小腿。
手指还没挨上裤管，那面容便突然近了。像是没刹住一般，额头直直撞过来。
“砰。”
张沛白只觉得鼻尖一痛，又是一酸，也不知正巧撞到了哪根筋，当下便不受控制地眼眶泛起了泪花。
而几乎与此同时，唇上有温热的触觉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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