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想问问你有没有受什么委屈。”沈问澜看了看满面红光精神焕发笑得比孩子还天真的白问花,悠悠道,“不过我感觉没有这个必要。”
受什么委屈啊,谁受委屈白问花也不能受委屈啊。
相比起这满面春风的白问花,刘归望看上去比他累多了,脖子上的红印实在是无法让人无视,沈问澜记得清清楚楚,他之前开门是没有这个东西在脖子上的。
于是沈问澜很诚恳的问刘归望:“你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刘归望:“……没有。”
王由生在一边吃的狼吞虎咽,仿佛七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刘归望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沈问澜,道:“目前没事吧?”
“没有。”沈问澜慢条斯理的扒了口饭,道,“下来这一趟我都没挨过打。”
“你怎么可能挨打。”白问花看了一眼季为客,道,“有谁想不开要这个时候打你?”
“……说的很有道理。”
“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刘归望道,“我自己有打算。”
沈问澜知道他说的是目前山庄里分裂作两派的弟子。他虽然想说些什么,但他既已废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随意应了一声。
“你小心点。”刘归望又道,“过几天应该会出事。”
沈问澜并未说话,他明白刘归望比他知道的多,干脆等着他说完。
“你现在武功废了,所以到时候肯定有人会想办法让你一个人。想坏一点,就是九蛊还有人残存。忘无归临死到底干了什么虽然不知,但应该是和你一换一,如今也不知道他到底和谁同了盟,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他道,“千万,千万,不要跟你的小祖宗分开。”
“我知道。”季为客替他答道,“我会把他看紧的。”
沈问澜:“……”
“无论有心无心,现在大家都向着忘无归。”刘归望道,“小心为上。”
沈问澜点了点头,王由生放下了碗,抹了一把嘴,抓起外袍道:“走。”
季为客道:“去哪?”
“走就是了。”王由生悠悠道,“我又不打你。”
沈问澜遥遥的站在银柳下。
这是片坟地。寒风一吹,吹得脚边枯草沙沙作响。墓碑上落了昨夜的雪,掩住了被岁月磨去的棱角。
季为客和王由生站在一个墓碑前,俩人不知道说着什么。若是从前,他随便动一动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但如今只能眼巴巴看着风把话语都吹散,消散成山庄里的寒。
“我给你带回来了。”
王由生对着几年不见的墓碑,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这几年事情多,没回来看你。你这孩子虽然过程惨了点,好歹也算长大了。对了,你看见那边那个没有,那个是决门掌门,是他师父……”
季为客一直都没说话,听到这儿皱皱眉:“那不是我师父。”
“不是你师父还能是你什么?”王由生道,“是你爹不成?”
“不是。”季为客回头看了一眼,他二人在这儿对着墓碑说的时间有点久,沈问澜便坐下来靠着树打瞌睡了。
他望见这远处沈问澜等着他等到睡着的一幕,不禁轻笑一声,悠悠道:“那是我爱人。”
王由生:“……”
沈问澜正半睡半醒的睡不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人拍了起来。
季为客见他醒来,便不再拍了,笑了笑道:“别睡这儿了,回去了。”
沈问澜眼睛睁不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问:“说完了?”
“说完了。”季为客道,“你要说些什么吗?”
“我要说的你肯定都给说了。”
沈问澜虽这么说,还是拉着他走了过去。对着墓碑,他揽着季为客,悠悠道。
“北亿弟子都有个毛病,就是看我特别不顺眼,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
“不过不管是不是这样,你这孩子我给捡了回去,以前不知道是北亿的,知道了我也没有成见。”
“他应该和你说了,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不管什么世俗眼光,也不会拘俗守常,我教出来的,倒是挺像我的。”
“绝不会低头,也绝不会认命,只要他愿意跟着我,什么我都能干得出来。”
不随波逐流,不听天由命。
“他是我的人。”沈问澜垂眸道,“我从未在他儿时做过不齿之事,我守着他,从前是,今后也是。”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