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失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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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詹府的一间私密屋室之中,烛火明灭幽弱,映得窗上影影绰绰,依稀可辨出是两个模糊的人影,屋内,低沉的话音不时传出。

“吕唯立?”詹沛惊异地皱着眉头,问,“弋州的那个?”

“没错,是他!”坐在对面的蒋相毅恨恨点头。

詹沛沉沉呼出一口气,恼道:“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偏要自讨麻烦。楹娘也真是的,又跟杨家的人搞在一起……旁人还好,偏生是他。”男子搓着双手,似有为难之处。

“怎么,”蒋相毅疑惑道,“这姓吕的什么来头,难不成格外有面子吗?”

詹沛道:?“战时打过些交道,不多,但我记得定国公曾专门提起过此人,说他兄长死在为础州运粮这事上,还说,若吕唯立跟我们甩脸子,我们应看在他死去哥哥的份上多担待些。定国公既对他怀着歉疚,我若越过定国公直接找他麻烦,恐不大好。”

蒋相毅一听,当即狠言劝道:“济之,别畏首畏尾的——找到吕唯立,只管朝死里打!定国公问起,你就说不记得这回事。若你实在不便露面,那我去!”

詹沛从对方态度中嗅出一丝可疑,话锋一转,酸溜溜自问道:“说来也怪,楹娘怎会想到找他帮忙,莫非是客居弋州时结交的新朋友?”

“你别多想,”蒋相毅急忙澄清,“他们之间没什么,从见面到走人没一句叙旧,只是谈钱。”

蒋相毅这么一掩饰,詹沛更觉可疑,道:“那你气成这样……”

“那……那是因为他勒索二娘,二娘为难得都快哭了……”

“勒索?!”詹沛一听这话勃然变色,双手拊案直视蒋相毅,直言问道,“他可曾对楹娘有什么别的不轨企图?”

蒋相毅怕楹娘遭疑,又不擅说谎,一时支吾起来。

“切切不可瞒我。”詹沛再次催问。

蒋相毅只好吞吞吐吐道:“他……是存有坏心,但楹娘也不是好惹的,没让那恶棍占着便宜。”

詹沛脸上寒气乍现,目中凶光流露,嘴角牵动,吐出两个无声的字——“找死”,说完起身推开窗子,按着窗棂,对着夜空孤月沉寂半晌,压下怒气,回身又问:“吕唯立一身武功,真有色心,哪有不能得逞的?”

“二娘是豁出去了,一张嘴利着呢,唬着那杂种了。”

“她嘴利?她是如何说的?”詹沛蹙眉追问。

“她就说什么……”蒋相毅闭目回想着白天所见的情景,道,“说每日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才不怕跟他鱼死网破。咳,反正是宁死不从。吕唯立再张狂,也不敢弄出人命来。”

詹沛只点点头,蒋相毅见他仿佛似信非信,急又补充道:“不止如此,二娘后来一顿装疯卖傻,吓得吕唯立连余钱也不要了。”

“钱也不要了?楹娘竟有这本事?”詹沛一脸惊异,问道,“你所谓的装疯卖傻,在你看来,究竟是她真被气出了跋扈性子,还是在用计?

“我看是真生气,但……也未可知,咳,你管她是不是用计呢,二娘能学得精明些总不是坏事。”

詹沛微一摇头,随口道:“也未必是好事。”

“啊?”蒋相毅不明所以。

“哦,先不提这个,”詹沛挥挥手,语气神情松弛下来,?“这么说,他两人今日的确没有什么?可在今日之前……也不知……”

“自是没什么,”蒋相毅一听詹沛又疑到这里,当即出言打断,为郑楹辩护道,“若之前我不在时有什么,那么今日何妨再有一次?你往那里去想,二娘知道该有多委屈。”

“嗯。”詹沛只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一声。

蒋相毅趁机赶紧换了话茬:“他们见面之处是南郊一处偏僻宅邸,又是竹林环绕,又有水榭假山,雅致且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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