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馊气玩意儿还怪有用的,在经受一阵荼毒之后,气味犹如脱肛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的狂奔在这一片绿色之中。
山脚下,凉棚。
“你这味道真是……还要黏在你身上多久……”美人面具崩坏,碎了一地的人设捡都捡不回来。
一个月了啊,这味道比积攒三年的‘精华’更胜一筹。
“真是怎么了……”萧霁翻了个大俗大雅的白眼,“那么,你还有要在这儿待多久吖……”蓝穆已经走了吧,要不要这么怂。她是在想不出这厮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了。
沉默……
又是沉默。
她挑了挑眉,双手背在脑后,继续在这山里转悠。
她不懂。
夏天的味道真是愈来愈浓了,萧霁伸手挡住散射下的灿金色光斑,眼角续了一汪生理盐水。虽是山中无日月,可她还是看着时间苟延残喘的挪过了三十余天。
风吹过,炙热的空气冲开树荫下难得的阴凉,注入沸水般荡开可怖的热度,搅动着空气中那一艘艘黑色‘战舰’东倒西歪。好家伙,这四周散布着一地儿的‘残兵’,什么苍蝇蚊子的,就连屎壳郎搁这儿都要绕个路。
她手上的破蒲扇扇动得更快了。
嗤!倒霉和尚!
“你还是水里泡着去吧……”
星阑连鼻子都不捏了,他用那漂亮的眼睛瞟着地上的虫尸——这已经不是物理上的伤害了,这简直是精神上的轰炸机,感觉脑子都要被这该死的味道熏到阎王殿去了。
“唔……”萧霁摇摇晃晃,在这个空荡荡的时期里,她整个人已经松懈的不成样子了。显然,她有答案了。
山脚下,味道独好。
“听闻着山脚下来了只百年不遇的粪球精……”
“可不是,王半仙儿可是亲眼见着过,这粪球精的修为可了不得,千年以上的功力……厉害的很呐!”说话的是个看起来竹竿似的高挑汉子,顶着个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活像按着麻将长得,大抵是味儿太冲,慢慢的话就模糊了起来,“王……啊那个王半仙儿那么厉害的人物……听他说啊,那红街的妖怪就&&**那什么赶……赶赶跑ao……呕”说到最后,味道磕磕巴巴的,脸色都发绿了。
嗓音慢慢压低,捂着鼻子,眼球略突,那脸憋得黑红。
茅草破屋里,一堆枯黄杂草之中摊着一白条儿,躺尸都没有这么齐整的……突的,这白条整个儿颤抖起来,抽疯似的,气体从不知憋闷了多久的胸膛中挤压而出,笑声一股脑儿倾泻而出。到最后,缺氧的大脑一阵空白,这愉悦的陌生心情麻痹了自我,他不知道在笑什么了。
粪球精……
萧霁泡在水里,一池子的鱼翻着白肚,抽搐着。
善哉善哉,今晚有鱼汤喝了。要好好享受来自和尚的善哉大餐——真该死的甜美,应铭记在心,予以回报。
嘛,洗白白真是个大工程。
肉眼可见的伤口好得很快,道道狰狞见骨、翻着白肉的口子如今这一个月的功夫只剩红道道了。除了左手伤到筋骨,好的慢。
从河塘中拎起几条鱼,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
今年的收成很好,扬州城一如既往地热闹,城外饿殍却是一点儿也不见少,热气之中翻涌着恶臭。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从这山脚下过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聚集在这山下定居。这无名的山脚下莫名其妙的就热闹了起来,多了大大小小的茅房,无论是住宅还是茅厕,都是一个样式,厕神看见大概是要哭了的吧。这么精致的厕所,在这个位面上,可以说是‘别无分号’了。
每一个茅房外都有香炉,都是顶天的味儿。不臭不灵验。
这山有了一个名字,茅山……
是个土壤肥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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