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开
药是好药,冰凉凉的,除了镇痛还有退烧的疗效。
叶慎上午强忍着莫大的羞耻感为自己身上隐秘处的伤口上了药,到了晚上就觉得浑身舒爽了起来。
体内的情蛊似乎是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副破败的身体,虽说每当叶慎想起萧子渊时还是会揪心的痛,但是没有吐血那么严重。
一直到第二日,叶慎才咳嗽着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两日不曾进食,叶慎脚下虚软,坐在床边过了许久。
躺了太久,无力感像浪潮一样吞没了他。叶慎仔细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体内,果然,体内空空荡荡,利用青玉积蓄起来的内力,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叶慎从床上的暗格中拿出青玉,却发现青玉只剩下一粒。
算算日子,三日后便是去金兰城刺杀金兰城城主的时候了,叶慎轻皱着眉头,又把青玉放回了原位。
刺杀完金兰城城主后便离开吧。
找个没有萧子渊的地方慢慢死去,最好是个连尸体都无法让萧子渊找到的地方。
叶慎的心脏猛的痛了一下,让他眼前发灰。
就算是彻底消失了也没关系的吧,萧子渊根本不会过来找他。
他真的已经累了,信奉着的过去早已被做了死刑宣告,自己已经为萧子渊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死亡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在浓稠看不见光的黑暗中存活。
用了五年的时间去追逐一个不属于他的人,只是他愚蠢的自我作践。
至于那个冒充林晚书的人……叶慎的眼中闪过杀意,又被按耐了下去。
他是不会让他活着的。但是现在的自己半分内力也没有,拖着这副破烂不堪的身体在萧子渊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唯一有可能成功的机会,便是三日后他再次吃下最后一粒青玉的那段时间。
已经替自己做好了打算的叶慎眼神空洞,像一只被人遗弃了的,毫无生气的玩偶,脚步虚浮。
他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前厅,管家谢叔见了他之后忙脸上带笑的迎上来,“想来算算,慎公子您也是两日未进食了,老身害怕您吃不上饭,所以一直吩咐下人们把饭菜热着,一直在等着您。”
“您看您来的真巧,刚好是晌午时间赶上了!”
每次面对谢叔的殷勤,叶慎都会有些无所适从,他冷淡的点了下头,朝着桌上看去。
不出意外的,桌上全是他平日里爱吃的饭菜。
只不过,叶慎的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丝毫没有进食的谷欠?望。
“撤下去吧谢叔,我没胃口。”
谢叔用浑浊的目光看了叶慎许久,一些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去,最终,他干笑着开口,“老身这就撤下去……慎公子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上一次听到关心自己的话已经不知道是多年年前了,叶慎猛然心里一酸,看向这位已经头发花白了的老人,眼中明亮了些许,口气中也带上了些诚意。
“劳烦谢叔了。”
说完后,叶慎转身去了厨房,提了一坛梨花白出来。
最后的时间了,曾经萧子渊答应过他,处理完金兰城的任务后便把宋藏风的遗物交给他。
可是现在……
叶慎的口中犯苦,现在的自己,就算是成功完成了任务,也是断断不可能再有多余的精力去为宋藏风立一个体面的衣冠冢了。
宋藏风师傅爱喝酒,尤其爱好梨花白,叶慎的心刺痛了一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到头来,他只能带着一坛梨花白,去告别宋藏风。
师傅,叶慎对不住你……
从后山祭奠过宋藏风之后,叶慎拖着酸痛的腿进了自己的住所。
叶慎定定的看着这个困了自己五年的地方,来回巡视了一圈,却发现自己似乎除了两三件换洗的衣服,这个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了。
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一般,叶慎的心脏被一个叫做“家”的东西疯狂敲打着。
半晌,叶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讽刺落寞的微笑。
流浪狗哪儿来的家?
叶慎换下了身上的黑色劲装,从柜子中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翻出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裳。
没有人知道,一向冰冷,手段毒辣的叶慎,原来也如此的喜欢月牙白的颜色。
只可惜的是,叶慎曾经唯一一次穿上它,却被他辛苦恋慕着的萧子渊打了出来。
月白色长袍的领口偏大,露出了一些萧子渊留在叶慎脖子上的痕迹,叶慎垂下眼睛,眼神黯淡,松开了自己一直高高束起的马尾,墨色及腰长发披散而下,柔韧的腰肢在长发下若隐若现。
叶慎原本凌厉的眉眼,也因为散乱的头发而变得柔和,他仿佛变了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一个人一样,从冷漠肃杀,变得清冷禁欲,被衣袍完美勾勒出的劲瘦腰身,又带着无言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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