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那晚,霄彻执意要在产房里陪我,明明我才是受苦的,可他的脸色却比我还要惨白。与我交握的手,也止不住地发抖。
我不忍见他如此的模样,便寻了个借口将他赶了出去。
怎知我才九死一生地生下小皇子,外面便一阵兵荒马乱。
有位小太监尖声喊道:「皇上晕倒了!」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我唯一的想法便是,霄彻当真是只嘴硬的鸭子呀。
我醒过来时,霄彻正抓着我的手,把脸埋在我的掌心里面。他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样刷来刷去,弄得我有些痒。下意识地,我动了动。
察觉到我的动静,霄彻立马便抬起头来看我,这一眼对视,我才发现他的眼眶红了一圈,墨色的眸子里还有水光闪动。
我心下动容,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皇上,你的胡子好扎人呀。」
顾及着他那点点大男子的尊严,我没好意思说:皇上,你哭得好伤心呀。
霄彻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把我的手打落,问我:「绾绾想看看孩子吗?」
我乖巧地点点头。
霄彻抬手往我脑门上轻轻一弹,一字一顿地说:「门、都、没、有。」
我撇撇嘴,波光潋滟地望着他。霄彻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片刻后终是妥协了。唤了奶娘把孩子抱到了我的面前。
小团子粉粉嫩嫩的,眼睛又黑又亮,澄澈干净不染丝毫凡尘。见着霄彻了,他便咿咿呀呀地叫了两声,嘴里还吐着个小泡泡。
他一只小小的手握住霄彻的食指,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皇上,您儿子好像只小猪仔啊,怎么净知道睡呀?」
霄彻瞪了我一眼,再转头去看小团子时,又把冷然和淡漠统统收了起来,他放柔了声音道:「眉眼处像你。」
我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用胳膊肘捅捅他,打趣地问:「不是二十枚蛋,皇上有没有一点点失望?」
我轻咳一声,「其实,我并不是一只绿毛的龟。」
霄彻专心地逗儿子,眉眼也不抬一下,「朕知道。」
知道?听这话我的笑脸垮了下来,「那你怎么还?」
「朕见绾绾装乌龟装得很是快乐,索性便配合一下。绾绾大概不知道,你每次捉弄朕的时候,都会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狡猾。」
「却不知所想所为,倒更像是只呆头呆脑的大笨鹅。」
我一咽,若不是现在我身体有恙,我一定会跳起来好好敲打他一番,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呆头鹅。
我坐月子那段时间,我和霄彻都很默契地没有去提关于我要离开的那件事。他嘴上虽不饶人,却把我照顾得很好。
大概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每次见我抱着小团子的时候,都会故意道:「儿子可是朕的。」
言下之意是,你要走了什么都没有!
比如现在,他一脸嫌弃地望着我,语气比十二月的凛冬还要冷上几分,「朕的儿子可精贵着呢,绾绾那般毛毛躁躁的性子,还是少抱些好,摔着了怎么办?」
我反驳说:「我可是他娘亲,如何抱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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