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不知我在原地驻了多久,一个女人拉住了我的手。
是那位被我摸过的,许若耶。
被她领回她寝殿,我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浑身浸入湿淋淋的冷汗。
宫里禁火,炭火也不行。许若耶就打来热水,小心地擦拭着我的身子。
「以为你多厉害。」她冷言相讥,动作倒是温柔,「摸我腰时,可瞧不出你怕鬼。」
我不是怕鬼,有些玩意儿有些事情,要比鬼可怕得多。
一炷香的功夫后,皇帝匆匆赶来。
他不由分说将我搂怀里:「九思,九思别怕,朕在这,没事的,没事。」
我在抖,他以为我冷,就脱了件袍子披在我身上。
我哆嗦地颤着牙关,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转向许若耶,掷地有声问道:「她见火了?」
许贵嫔得体地盈盈一拜:「臣妾让人搜了假山,的确有生火的痕迹和残碎的纸钱,想来是有人在宫里偷偷行祭拜之事。」
他于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些:「都是朕不好,朕昏头了让你夜里一个人,朕没想到你会生这种事儿。九思你乖,你听朕说,别怕,都过去了……」
「皇上……」我嗫嚅着,「皇上,你告诉我,那把火,那把火是谁放的?」
那把火,哪把火,我们不说,却心照不宣。
5
我大病一场。
皇帝要留我在宫中照料,我揪着他龙袍,揪出一堆细细碎碎的褶子。
我小声念叨,说想起那夜的事儿害怕,说想回镇抚司。
于是我滚烫着身子,迷蒙着神志,乘着宫里的轿辇被景钦抬了回去。
「皇上让人彻查了那事儿。」我晕在榻上,景钦不时和我说宫里的近况,「是位宫里的娘娘点了火,皇上大怒,将人褫了封号入了冷宫。」
昏躺了三日,我木木地点头。
「九思,你该明白皇上的心。」
我抬眼瞧他:「什么心?」
「这么多年,皇上禁宫里一切明火,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
我噙着冷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的心,他的心太大了,也太脏了。景钦,我问他了,可他不说。要不换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八年前那把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缄口以默,他也不说。
我习惯了。
隔日,镇抚司来了位不速之客——曾被我打趴下的锦王殿下,李溯。
许久不见的李溯皮外伤早已大好,如今衣冠楚楚,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唯独颈脖间的疤痕仍然猩红而醒目。
景钦将他拦于屋外,说什么也不许他见我。
什么人呐,堂堂王爷,怎么还趁人之危呢?别真是记恨我的殴打之仇,要趁我缠绵病榻通通报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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