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似的乱踩乱踏,所过之处,宛如暴风过境,更似地动山摇,一片狼藉。
向前狂奔了好一段距离,总算是摆脱了雇佣兵密集的射击,鹏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靠在废墟旁大喘气。
裴瑾言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他清晰地看到,鹏公的身上不断喷射出大股大股的血柱,堵都来不及堵。
眼看着鹏公的双眼即将失去神采,裴瑾言忽然慌了。
他虽然无法接受鹏公的心意,可要是鹏公真的为了救他死了,他这辈子都没法安心的!
只得匆忙往外面甩出大量的黄木香,又找系统交易止血喷雾,止血绷带。
一个人,围着这么巨大如山的鲲鹏,根本忙不过来,堵了这边,那边还在喷射血柱,恨不得把一个自己掰成十几瓣儿,跟死神争分夺秒,抢夺鹏公的生命。
脸上溅满了鲜血,血是热的,带着鸟类特有的腥甜气息,身上也沾满了血污,没多久就跟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滴滴哒哒,汇入地上的血河之中。
裴瑾言慌了,彻底慌了。
这么下去,用不着等他堵完所有的伤口,鹏公就会一命呜呼了。
最可怕的是,虽然伤口堵住了,可是子弹还在里面。
就算是用芦荟祓除,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完的。
裴瑾言看着鹏公逐渐翻转的眼白,彻底乱了阵脚:“你醒醒,你听见我说话吗?你听得到吗?千万不要睡着啊你!”
声音开始发颤,泪水模糊了视线,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即将因为他而逝去,他却分身乏术,根本来不及抢救。
就在这时,身后的废墟里传出一声不确定的疑问:“瑾言?”
泪水中抬起视线,裴瑾言忽然撕心裂肺地痛哭出声:“哥,哥,快帮我,帮我!”
裴翰墨和邵谦实惨,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两个人一个胳膊脱臼,一个被四散的瓦砾砸得鼻青脸肿,现在,裴翰墨闭上眼,视死如归的看着邵谦:“不是要给我正骨吗?快点,别墨迹!”
邵谦的眼镜碎了,只剩一个歪歪扭扭的框架架在鼻梁上,他还是习惯性地推了推,视线从臃肿的脸颊上越过,落在裴翰墨胳膊上,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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