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我去把它抓回来给你犁地……
001.
被摸了脑袋, 季一然微微眯起眼，他微微仰头，隐约尖似乎都嗅见封沐蔚身上的味道。
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老大, 这个——”老虎找过来时, 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们那个最讨厌被人说可爱的老大, 正仰着头给人摸脑袋, 他还微微眯眼, 一副被摸得很舒服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 老虎心情极度复杂，极度震惊之间他又不禁有些嫉妒，因为季一然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 他也不敢去摸季一然的脑袋。
季一然不会动封沐蔚，可不代表季一然就不会动他, 季一然这段时间对封沐蔚有多好, 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
“你先忙, 我等下再来。”老虎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什么事？”季一然叫住他, 他又没有和封沐蔚在做奇怪的事, 老虎干什么一副要避开的样子。
“我就是想问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老虎只得硬着头皮, 把自己之前没看明白的地方找出来询问季一然。
他现在一有空就会去看季一然之前发给他的那文档, 其中大部分东西都挺“常识”, 但也有他不曾听闻过的。
季一然滑动网页, 看了看，是关于作物营养过剩的，“哪里不明白？”
“一般来说，不是营养越丰富作物就长得越好吗？”老虎疑惑。
“不是这样的。”稍作停顿，季一然继续道：“就拿萝卜来说, 营养过剩可能会导致萝卜空心，虽然面上看着长得大，可一旦空心肉质就会变得纤维化，就跟泡沫似的。”
“啊……”老虎恍然，他是听说过萝卜会空心，一般都是因为长得太老，但这种事情在现在是很少见到的，毕竟大部分萝卜根本等不到老到空心。
至于肥料太多而导致空心……
首先也要养得活才行。
这在专门培养作物的大企业产业下可能能见到，但种植直播这边就很少能见到了。
“再例如番茄、茄子之类的，营养过剩会导致枝叶长得非常茂盛，但却未必会结果，有些时候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甚至会主动掐掉一些多余的分枝幼桠。”
听季一然把掐掉“分枝幼芽”说的理所当然，老虎眉头狠狠跳了下，他们就种着番茄和茄子……
他似乎都已经看见那时候直播间的状况，肯定会格外热闹。
询问完，老虎脸色怪异地离开。
经过老虎的打岔，季一然也没再和封沐蔚继续聊下去，他找了地方坐下，准备上网络上看看其它种子。
他手里现在就只剩下辣椒的种子，辣椒的种子要在天稍微热一点的时候才好播种，现在播种还有些早。
所以在那之前，他得看看要不要再多买些其它种子。
打开光脑，季一然习惯性的把微博也打开，想看看昨天发出去的那条微博。
老虎跟在他身边都有很多不懂，微博上肯定也会有很多提问，季一然原本是准备上去看看，顺便回答一下疑问，微博打开，他眉头却皱起。
从微博的点赞转发数已经上万，但这远远不及评论数，经过一夜一早上的发酵，那条微博的评论数已经到达三万多。
一开始看见那数字时，季一然是高兴的，他心都狂跳不止，但点开评论区，季一然却如同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评论区之所以如此热闹，是因为已经吵翻天。
刚一点开，第一条就是质疑他乱写误导人的小长评，对方言辞激烈，已经是在被和谐的最边缘试探，季一然甚至觉得要不是因为太过粗鲁的言语会被直接删除，对方能直接指着他破口大骂。
看着那小长评，季一然眉头蹙起，仿佛又回到之前在直播间被谩骂时。
然而这次，就算是心脏不好，也没办法替他屏蔽掉这些内容。
季一然往下滑去，接连几条热评全都是质疑的评论，有人质疑，自然也就有人维护，两方自然而然就争吵起来。
季一然随意点开其中一条看去，吵到后面，两者互相回复的内容都已经完全和他发的文档无关，只剩下极考验智商的互相问候，就连光脑都很难辨别到底是在互相慰问亲朋还是咒骂那种。
季一然随意抽看了几条，原本还只是有些压抑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纯粹的恶意，让人毛骨悚然。
望着那页面，季一然都有些茫然无措。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仅仅是因为他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所有有所成就的人，都应该去死？因为那些人也妨碍到他们了。
越想越是压抑，季一然正发呆脑袋上就是一重。
他仰头看去，封沐蔚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身后，他的手正放在他脑袋顶上。
季一然抬手，摸摸脑袋上封沐蔚的手，封沐蔚的手暖暖的，那股暖意似乎顺着他自己冰凉的手指直传达到他心底，让他原本都悚然的心有了温度。
“在看什么？”封沐蔚早就已经看见那些评论，只是故意装作不知。
事实上老虎他们也都看见，甚至直接就加入了维护的队伍。
只是众人都默契的选择没告诉季一然，不光是因为早上季一然一直在直播没空，也因为他们不希望季一然看见。
“没什么。”季一然反应过来，赶紧微微前倾身体用身体挡住虚拟屏幕。
他不想让封沐蔚看见这些，这种东西，只要看见，哪怕不是针对自己，也会受影响。
就好像那些纯粹的恶意，能够顺着虚拟屏幕渗透过来，住进人的身体。
看着季一然的动作，封沐蔚黝黑的眸眼神越发深邃，他没再追问，顺着季一然的希望假装不知。
但他也并未离开，而是在季一然身边坐下。
有封沐蔚在，季一然就不能继续看，他只能把微博关掉。
看不见，他心里虽然还挂记，不过心情总归好了不少，特别是在封沐蔚就挨着他坐着的情况下。
季一然在网络上搜索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下各种种子的价位。
大部分的种子单颗的价位都在两万到三万左右，而更为稀有的，甚至能卖到三四十万。
季一然甚至还看到一些已经濒临绝种的作物，被列为禁止私自种植买卖的存在。
搜索完种子，季一然又搜索了一下成品的价位。
他着重关注自己现在有的几样作物的价位，小白菜和萝卜价位相对较低，一般都在五万到八万左右，这和大小成色有关。
至于茄子和番茄，这两样作物相对稀有，中等大小的成品，在拍卖行能拍卖到二十万左右。
就算小些成色差些的，那也是十万打底。
看见这价位，季一然眼睛都发亮。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瞬间，他很快就回到现实，他现在总共就没多少种子，就算一颗不漏全部种活，也收获不了多少成品。
更何况考虑到预留种子的事，真正能拿来卖的，估计就更少了。
小白菜和萝卜情况相对好些，可现在他手上也没有贩卖通道。
想想，季一然打开了心脏不好的通讯页，把情况说了遍。
中午时间，心脏不好应该在休息，难得的季一然消息发送过去后，没有马上得到回复。
没等到心脏不好的回复，季一然又打开了那个金色ID的通讯页，把和心脏不好说的事，又同他说了一遍。
金色ID这边，立刻就有了回复，“卖成品的通道？”
“对，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方面的渠道，我的小白菜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收获，到时候需要出手，但我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季一然如实道。
小白菜等不了，就算放进保鲜柜，也会逐渐失水失质，所以需要尽快出手。
看着季一然这话，军区总部会议室中，叔叶华眉头皱起。
他神情凝重，觉得自己隐约嗅见了机会的气息，但又有些犹豫。
见叔叶华不说话，他旁边的另一个卷着袖子裤腿上还带着泥巴的白发老人不淡定了，他拽着叔叶华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你还愣着做什么？我告诉你这批小白菜必须送我手里，不然我就赖这里不走了。”
叔叶华被他烦得没办法，额头上青筋都开始暴跳。
要不是对方在他们军区种植部德高望重，又担任着部长的种植，他都想让人直接把他给扔出去。
“你急什么？先让我想想……”
这是一个很好的接触克斯亚劫匪的机会。
克斯亚星球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附近又是黑势力聚集的地方，他们军区虽然一直有心铲除克斯亚劫匪团，但一直没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克斯亚的人接触，就这么放弃机会，未免有些太过可惜。
叔叶华还在盘算着其中的利害关系，那白发老人已经气得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要是敢这时候给我捣乱，我就、我就、我就躺这不走了！”
“你以为你是军区总负责人，我就会怕你？信不信我直接到帝国那边告状！说你们军区的人给我们种植部门捣乱，让他们重新换一个总管理！”
听着那白发老人蛮不讲理的话语，叔叶华额头上青筋暴跳得更加欢快，“你能不能别给我捣乱……”
“到底谁给谁捣乱？”白发老人突的严肃，“现在的种植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军区种植部每年耗费那么多军资进去，为的是什么？不就为了把东西种活？”
“可咱们都研究多少年了？到现在为止情况如何？之前咱们费尽心思推出的那‘玉兔’，活倒是活了，可结果怎样？你会不知道？”
玉兔是军区联合帝国一起联合研发的一款新型小白菜，他们原本对它的期许，是比普通小白菜更易活。
为这，他们联合研发了二十年，最近两年才总算推出成品。
可就算如此，效果也甚微。
玉兔虽然确实比其它小白菜更容易活，可也仅此。
之前他们一直对全星际直播种植的那批玉兔，活是活了，可个个都营养不良，看着就跟随时要死了似的。
就这，都还在星际间引起轰动。
看看那些玉兔，再看看季一然那边涨势个顶个好的小白菜，他们研发部门的人都只觉得啪啪打脸。
被打了脸，众人心中不甘，可不甘心的背后，更多的却是好奇。
季一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真的在荒星种活的？
还是那种子有特殊？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新研发产品。
又或者是季一然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无论是哪种，对于他们来说，对于整个星际来说，那都可能是革命性改变的重点。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那批小白菜必须送到我们研发部手里。”白发老人又是那蛮不讲理的模样。
“而且克斯亚的人，你现在也不许动。”这话出口，白发老人不等叔叶华开口，就又道：“我们弄明白那小白菜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你都不许动他。”
002.
叔叶华嘴唇翕动，最终却只是无语沉默。
季一然现在对种植部门确实很重要，这是无可抹灭的事实。
“我会想办法把那批小白菜弄过来，但是，我也不会就这样放任他乱来，我会趁着这次机会看能不能在克斯亚安排线人，做些部署安排，一旦时机成熟就立刻收网。”
“这个我不管。”白发老人道，他在意的就只有作物。
达成协定，叔叶华手指立刻在键盘上敲打，他告诉季一然他有通道，如果季一然那边不方便，他可以帮忙。
得到肯定的回答，季一然狠狠松了口气。
他立刻带着封沐蔚去找老虎，跟他说了这件事。
“你看看能不能组织个销售队，以后就专门负责外销。”季一然道。
一旦他这边种植步上正轨，就需要经常外售成品。
这不是随便卖一两颗，找个地方摆个地摊就成，这得建立固定的通道，得有信得过固定的二手买家。
否则一旦对方无法一次性吞下那么多成品，东西在他们手里囤积，在大部分作物蔬菜无法久留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就烂在手里了。
而目前的情况来看，克斯亚大部分人都对种植更感兴趣，这让季一然都担忧会找不到人。
“好。”老虎看向身旁的人。
原本正在看文档的众人察觉，纷纷避开视线。
出去卖东西，哪有跟着季一然种地有意思？
“对了，克斯亚上有什么东西能代替树吗？”
“树？”老虎被问得一愣。
星球死去，灵气稀少，作物种不活，植物自然也一样。
树和草之类的东西不像作物，除了极少部分人会特意种植贩卖，它们存在的数量比作物还要稀少。
当然，变异过的不算。
变异的植物，很多都已经变成半植物半动物的存在，极具攻击性，也毫无用处。
“也不一定要植物，我主要是想用它们来防风沙。”季一然指指村落旁边那巨大的航母。
他们住的这村落风沙相对较少，就是因为他们把航母停在了风口。
其它地方可没有航母，风沙自然放肆，放肆到作物可能都会活不了。
新开荒的那片地，周围没有像凹地那边的土坡可以挡风沙，必须得作处理。
这种情况，常规的办法就是在周围种些树，又或者搭建围栏，前者更加理想，后者更加麻烦。
季一然也不是没想过像凹地一样在周围垒土坡，可这需要大量的人力，而且后期他的地会越来越多，他不可能把整个克斯亚挖得坑坑洼洼。
这也不方便后期管理。
老虎沉思片刻，“要不我们再去抢几辆航母回来？反正军区那边很多。”
季一然一时间竟有些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附近的商船也多了，要不弄几辆商船？反正兄弟们也有段时间没活动身体了。”老虎说着眼睛都发亮。
不只是他，旁边听着的几个本来在看文档的人，眼睛也都跟着亮了起来。
季一然赶紧制止，“你可别忘了咱们还在直播，这时候搞幺蛾子，万一你们受了伤，到时候我可是不会让你们进直播间的，不然人家问我为什么你们伤得那么重，我怎么跟他们解释？锄头砸的？”
听季一然说不让他们进直播间，众人立刻停止幻想，比起早就腻了的抢劫，当然是种植更有意思。
“如果只是防风沙的话，我倒是有什么办法。”人群中一人举手。
季一然看去。
“可以用毒荆棘，它藤很长，而且很多，一堆一堆的，找点东西把它们支楞起来的话，就会变成墙。”那人道。
“毒荆棘？”季一然满眼疑惑。
他对《无上至尊》的世界观和蔚慕风的事如数家珍，可是其它的，他就一无所知。
“好像真可以！”老虎稍作思考，也赞同。
“而且克斯亚上就有，我之前和几个人去那边打异兽玩的时候看见过。”那人指着一个方向。
季一然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那边只有黄土，想来距离应该挺远。
收回视线，稍作思考，季一然道：“那咱们下午就去，正好我这边也没其它的事。”
他手里的种子能播种的都播种完，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把新开荒出来的那片地改造成能用的“凹地”，这样等小白菜开花，有了种子，地才能立刻用上。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那边挺远，得开飞船过去。”老虎说着就带人往旁边去。
见老虎离开，季一然也转身。
他在人群中看了一圈，找到被克斯亚的人围起来休息的贾跃他们，笑着走上前去。
他要离开，当然不能把贾跃留下，不然谁知道贾跃会做些什么？
听季一然说要离开，贾跃嗤笑一声，“那地里呢？”
贾跃打量季一然，“你把我们的人都支开，谁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我们做点什么。”
季一然脸上的笑容微僵，他防备着贾跃，贾跃也防备着他。
“那咱们带一个摄像头走，留下一个继续监控。”季一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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