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韫怎么都没想到,来的人是梁文康。
小少年眼中欣喜的火焰一下子灭了。梁文康把一切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办手续,提人。
出了警察局,阳韫又是一副要冲去打架的架势,梁文康单手拖住少年的后领,一路上以暴制暴,出了一身汗,才把人拎到棒球场。
“我对棒球不感兴趣,也不想看你秀球技。”阳韫浑身是刺。
“小子,你梁大哥要教你一个道理。”梁文康把头盔往少年脑袋上一罩,不小心蹭到少年嘴角的伤,阳韫痛到龇牙。
梁文康得意地坏笑,递上一只棒球手套:“戴上,到那边蹲着去。”
阳韫不动。
“怎么,怕啦?怕大哥酷炫的球技把你砸扁啦!”梁文康伸到少年肩膀上的手落了个空。
阳韫扭身,走到本垒板后面,梁文康指的位置上,蹲下。
刚蹲下,一个球就呼啸而来,快到阳韫冻住,少年心跳急速加剧,一直到球落在手套里还有些后怕。
“是不是怕了?”梁文康喊。
“怕?”阳韫喊回来,同时很警惕地看向梁文康,以防他再出其不意。
梁文康举起手,阳韫紧张到不敢咽口水。
“把手套举起来。放一百个心,你梁大哥不会砸到你的。”
“你大爷!”
虽然嘴里骂骂咧咧,阳韫还是学着梁文康把手举起。棕红色的牛皮手套在阳光下泛着力量的光泽。
接着,谁也没有说话,一个个球接踵砸来,都准确无误地落到阳韫举起的棒球手套里。
阳韫慢慢注意到,每个球在空中飞出的曲线不同,落点不同,落在手上的力度也不同:有的球直如箭,眼看着到脑门了,就在眼前,“啪”一声落进手套里;有的球旋转着抛物线一样掉进手套里;有的球把手掌都震麻了;有的球落在手里像一团空气……
“棒球有很多种扔法,直球、曲球、指叉球、滑球,只要你知道目标就在那里——”梁文康指着阳韫蹲的地方,扔出最后一颗球,“总有一天,你的球就能扔到那里。”
“球场上最可怕的,是自己放弃目标,明白了吗?”梁文康走到少年身边,把人拎起来,摘下手套和头盔,塞给阳韫一颗棒球,“不是要走吗?滚吧滚吧,哥哥今天有大事。”
阳韫没走。
那一天,刚巧是美国那边的球探,过来给梁文康做最后的体能测试,阳韫坐在观众席,看着梁文康一遍一遍地投球,挥空,跑圈,仰卧起坐,脑子里是他说的话。"
"[6]
几天后,梁文康得到消息,说有三支球队看上了他,分别提出了不同的签约条件,但不论选哪支球队,少年的未来必然一片光明。
老梁家特意闭馆,给儿子整了一桌饭菜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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