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严肃的老太太,银发一丝不乱扎成髻,衣服端庄整洁不带褶。隔着大大的落地窗,她坐在小时候的阳葵身边,监督阳葵练习大提琴,梁文康就在香樟树下一个人练棒球。
“她……对你好吗?”梁文康犹豫了片刻问。
背上的手停住,阳葵抬眼眺望远处淡淡的山影,久久没有回答。
梁文康转身握住她的手,她微微一笑:“你知道我能听到很多不好的声音,可她……从没对我抱有恶意过。许多事,并不是她的错,她只是按她的原则在生活。”
那样的笑太复杂,梁文康心中泛出淡淡的酸楚,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拿出小时候用烂了的招数,扮鬼脸,成功地把阳葵给逗笑了。
梁文康趁热打铁,得寸进尺道:“我们去棒球场吧!我今天一大早赶到你家里来,还没练球呢!你陪我去!我教你打棒球!”
“卷子……”
阳葵的抗议无效,梁文康捞起外套和人,一路下楼,后脑勺上短而硬的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阳葵偷偷地笑,她可算是在武文韬之前学打棒球了呢!
两人在楼下刚好撞上阳韫,十岁的小少年看清形势后,眼冒金星,呈大字形挡在门口,一脸悲痛地控诉:
“姐!你那么费尽心思把我赶出去看展?是为了和这个傻大个约会?我还特意给你记了笔记!”
“你姐给你做了山楂糕在厨房里,我偷偷吃了两块。”梁文康语速飞快地睁眼说瞎话。
“真的吗?”弟弟一秒开心,眼睛发亮,问阳葵。
阳葵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
山楂糕是阳韫最喜欢吃的点心,阳葵也只是每年过生日给他做一回,阳韫喜滋滋地奔向厨房。
梁文康和阳葵相视偷笑,迅速溜出去。
两分钟,奶白色的小洋楼发出弟弟撕心裂肺的号叫。"
"[3]
什么话都没有言明,但大家明显感觉出来了,阳葵和梁文康之间有着某种默契——那种“你眼神一动,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的默契。
譬如,阳葵目光刚落到矿泉水瓶上,梁文康下一秒就拧好瓶盖,送到人跟前了。
“哈哈哈,这老梁将来肯定是妻管严。”棒球场上,正在训练中的卢树搁下棒球棍,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老卢啊,过来人告诉你一句话,你再不训练,将来连媳妇都娶不上。”一只手搭在卢树的肩上。
“训练?就老子这姿色,追我的女生队伍都排到校门口十条街外了。”卢树头也没回,继续吃瓜,完全忽视了队友恐怖的目光。
“那你觉得梁文康长得怎么样?”教练诱敌深入。
“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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