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也许放他自由才是最好的
今日京城里格外热闹,九王爷生辰大礼,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来赴宴。
李长渊和几个相熟的坐在一桌,菜上的是古董锅,他没什么心思再维持往日的风流放浪,只盯着锅里上下起浮的肉菜发愣。
偏偏在座的有人为了化开僵局,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提了沈兰卿的事,问道:“今日王夫大人又没来吗?又是身体抱恙?”
李长渊瞥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又有人搭茬儿道:“哎呀,来不来的不都是咱王爷一句话的事儿吗?王夫大人贤有大量,向来都是听王爷说一不二的。”
他们还要再说,李长渊突然阴沉抬头,冷冷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众人见他发怒,全都噤若寒蝉,不能再发片语。
“今后别在本王面前提起这个人,否则别怪我……”李长渊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有眼力见的连忙从旁递上一杯酒水,声音低弱道:“在下敬王爷一杯,这么好的日子,不宜动怒,不宜动怒……哎,都别愣着了,都来敬王爷一杯!”
李长渊临近发怒,又将火气强行按下,一把将酒灌下肚,叹息似的吐出口浊气。
周遭人听到这边动静,也赶忙端着酒杯过来,一一敬道:“王爷海量,我敬您一杯!咱们今晚啊,不醉不归!”
这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纵使酒量如李长渊此时也已有些头脑发热了,他半支着头,目光迷离的看着锅里起伏的肉片。
看着看着,他突然开始发出一声嗤笑,一时之间竟是直接将手探进了汤锅里。旁边几人没看住,只来的及一声惊叫,眼见着对方将铜锅一甩挥到地上,整只手已经被烫的赤红。
他们顿时慌了神,分出几个人连忙去找大夫,有人扶着他的身子,急的直转圈,连连道:“哎呦!我的爷啊,你这……醉了就犯傻啊怎么!”
李长渊一把将人挥开,眸底隐隐泛出血色的红,目光一一从在场众人脸上扫过,各色的神情,各色的脸,他突然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脸却不见一点笑意。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怔在原地看着他,始终没有一人敢上前。
这时,大夫终于提着药箱赶来,陈缘跃进堂内身后还跟着乌柳。六方医馆离王府最近,且陈缘的医术又是远近闻名的精湛,便第一个想到把他请来。
李长渊酒气上头,此时不让任何人近身,陈缘没法子只好请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强行将人按住,再准备凉水给人泡手。
见家仆犹豫着不敢上前,陈缘急道:“你们再不去,王爷的手可就真要废了!”
此话一出,生怕被对方清醒后怪罪的两人也咬紧了牙,顿时飞扑而上。
李长渊仿佛一只受伤的困兽,发疯一般的挣扎着,嗓子里还发出低沉的闷吼。
陈缘看准机会一把攥住对方乱挥的小臂,试图把李长渊的那只伤手拉出来放进水桶里,可对方却用另一只手紧紧死攥着,不得已他只好动用了蛮力,生拉硬拽的愣是把那只伤手强行浸在了水桶里。
李长渊那只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但依然还是眉头一皱,眼看着又要发疯。陈缘手疾眼快连忙将人按住,吩咐乌柳道:“快摁好了,再不泡冷水,这手真要废了。”
乌柳认真的点点头,施力搂住了对方的两条胳膊,为了防止他乱动甚至还顺便将人一把锢在了怀里。这下,李长渊倒是瞬间不再挣扎了,头放在乌柳的肩头上,嘴里还一遍一遍低声闷吼。
等到处理好了对方的伤势,陈缘总算是能松下口气,抽空擦了擦一脑门子汗,虚脱道:“成了,记得按时换药。”
下仆千恩万谢的将两人送走,宾客怕惹嫌也一早便散了个干净。
李长渊倒在美人榻上,无视了满地狼藉,看着自己裹上层层白布的手,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
……
翌日。
李长渊几乎是被疼醒的,环顾四周,发觉自己似乎正歇在以前沈兰卿住的偏院里,他宿醉的脑子正涨痛着发出嗡鸣。
李长渊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额角,赤着脚踩地下榻。
他醒的有些晚,时间已近下午,殿外看守的侍卫正在门口立着。
李长渊顺势望向窗外,只见庭院中心有一棵玉明怀手植的一株合欢木,被立为王夫那年种下,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看着那棵虽掉光了叶子却仍然十分粗大的合欢,心里蓦地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兴许是酸涩,又或许是其他,堵在胸口说不清楚。
眼前的一切实在触景伤怀,他原本想就这么赶快出去,可脚上还是不听使唤的执意继续往耳房走去,这是沈兰卿最常住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久存不散的霉灰味扑面而来,呛得李长渊经不住的咳嗽起来。他伸手扇开那些陈旧的烟尘,入眼是被劣碳熏至焦黄的墙壁,与四处落尘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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