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宗公子,他可能没死
炎铎疯了。
事实上是真的疯了,从万盛谷回来之后,他就立刻调了京中所有的兵力,守住了四个城门,然后地毯式的搜索了京城的每一寸土地,挖地三尺的找那些刺客。
抓到之后也不审讯,直接杀死。
这几日死在他剑下的人没有一百那也有五十,弄的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桑洛能做的就是守在他的身边,替他挡掉来自暗处的刺杀,炎铎像是个杀人机器一样,不知疲累,以至于他身上的衣裳沾染了鲜血,后又凝固,已经结成了一道道的硬块。
最后一个叛军倒下之后。
炎铎手中的长剑抵在了地上,有鲜血浸入了泥土里,他披头散发,周身满是血腥味和馊臭味,整个人如同野人一般。
文武百官只敢远远的。浴盐。看着,并不敢劝。
这样的炎铎,无比的危险,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来送死。
炎铎的手臂打着颤,他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只觉头顶上的日头晃眼的厉害,最终他敌不过一阵又一阵的虚弱,倒了下去。
桑洛把他带回了宫里。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时分。
晚霞似锦,秋色渐浓。
天边有一群大雁飞过,消失在了层叠的火烧云后。
炎铎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那是一种虚无而空旷的感觉,即使填再多东西也填不满,汪礼远远见着他立在门边,忙小跑着过来,“陛下,您怎么起来了呢?太医说了,您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过饭,睡过觉,身子虚着呢,得静养。”
他伸手搀着炎铎往里走。
炎铎木然的任由他扶着,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开了口,“你说他恨我吗?”
汪礼愣了一下,即使炎铎没点明,可他伺候炎铎这么些日子,能让他如此的,也唯有那个已经死了的宗越了。他斟酌了下,叹了口气。
“奴才一辈子都在这宫里,见过的人多了,大凡也只有真心在乎彼此,才会如此这般相互折磨的吧。由爱生恨,若不爱,那自是陌生人,既是陌生人,谁又会平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呢。”
炎铎的眼里冒出了点点的光亮,他猛地抓住了汪礼的双肩,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期待,他急切的问,“你是说阿越心里也有我,是不是?”
汪礼被他大力的抓攥,疼的皱起了眉头。
炎铎摇了摇他,继续道:“是不是?”
汪礼点头。
炎铎的眼底涌起了喜悦,很快又被懊恼给填满,他痛苦的抓着头发,然后拿头撞着床柱。
“都是我,都是我,要不是我阿越就不会死了,我真该死......”
继疯狂杀人之后,炎铎又魔怔了。
他的眼睛不再聚焦,整日里喃喃自语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有时会像个孩子一样大笑,有时又会大哭,哭的声嘶力竭。
太医院的太医们诊脉后,只说是心情郁结所致。
要想恢复如常,虚得解开心结。
他的心结是什么,自是不言而喻,所有人都知道,乃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个人叫宗越。
可到哪儿去给炎铎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来呢?
程守廷随着太医院的人来了几次,斟酌着给炎铎用药,见着他如此模样,到底心有不忍,于是趁着旁人不备,悄悄的将桑洛拉到一旁。
“桑侍卫,依着我看,不如咱们先骗骗陛下吧。”
桑洛不大懂他的意思。
程守廷解释道:“陛下之所以这样,无非是因为宗小公子死了,他一时难以接受,若是咱们骗陛下说其实宗小公子并没有死,兴许陛下就好了呢?”
桑洛拧着眉。
“可是人的确是死了,能骗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
程守廷叹了一口气,他这辈子救的人不计其数。
“陛下并非常人,大周是不允许有个疯魔痴傻了的帝王的,前有西南王作乱行刺一事,眼下陛下这般,短时间内还可瞒得过去,可时间一长呢?”
他的深深的看了桑洛一眼,“到时候你预备怎么办呢?若是被西南王夺了帝位,你虽武功高强,可蚁多咬死象,双拳难敌四手,你如何能护得住陛下?”
理是这个理。可是......
程守廷道:“你若是放心,此事便交给我来做吧。”
桑洛回头看了一眼痴痴呆呆的炎铎,最终还是点头了。
......
程守廷之所以会这么做,也不是全无根据。
先前巴特尔去找他的时候,以他家人的性命为要挟,让他不得不屈服,好在也只是带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不是让他去行刺陛下,是以他便做了。
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
他是一直给宗越诊治的,就算秋猎回来,宗越身中一箭,可仗着他年轻人的底子,也不至于会死的如此之快,就算是那些行将就木之人,还能喘息着活上个三五月,乃至更长呢。
所以这些日子他整日里待在典籍库里,翻看医书,终于找到了一本古籍。
隔日,他便捧着这本古籍去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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