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救命稻草
“殿下，您能救我吗？”
白远山在梁时溪的腿上呆了许久，问出的终于还是这话。
梁时溪同谢暄皆是一愣。
“我…”
梁时溪开了口，却并不能将那答案说出来。
梁时溪知道，这不是白远山想要听的，却又是明晃晃的事实。
有些事在做之前，许是不会害怕的。
唯独在这种弥留之际，他害怕了。
他想要活下去。
他将梁时溪试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将梁时溪当成了自己的救世主。
可那稻草早就被水泡糟了，救世主也没有本事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
“远山。”
梁时溪伸手，盖住了白远山的眼睛，轻轻开口道，“当初，我在殿外听到了父皇同旁人的对话，被太傅发现以后追问，才将这事儿说出去了。”
“您已经救了我一次了。”
“那次不算。”梁时溪叹了口气，“我本也没想说出去，我本想当是一个秘密，太傅告诉我，人都会犯错，哪怕是那高台上的九五之尊。”
若不是梁时溪遇上了白远山。
他大概这辈子也想不起来当时的事情了，虽他从未与什么人提起过，但燕国太子小时候，确实比寻常小孩要冷淡得多。
燕恒大抵，就是从那时开始恨他的。
其余的兄弟们，估计不是恨，就是惧，要么就是仰仗。
等他在战场上遇到谢暄时，方才发觉了有些感情并不是非黑即白，他们为敌，却也不是互相恨着。
反像是各为其主，目的不同，心心相印。
所以，他当时不愿意告诉白远山这事儿，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将这当作是救。
哪怕是对阿猫阿狗，梁时溪也要心安理得得多。
只不过，那句话对于白远山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我是燕人。”
“是燕家对不起你们家，若是有机会，你们白家的冤屈…”
白远山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咳出了口血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梁时溪衣服上。
他的声音已经不再明晰，只道，“不必了，白家没有后辈了，便，便停在我这儿吧。”
这话以后，白远山再没说过一言半语。
梁时溪愣了许久，才缓缓将手挪开，白远山的眼睛闭着，宛如睡着了一般。
梁时溪心里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这已经凉透的躯体在自己腿上，他却也不知，该不该将他给挪开。
“殿下，放下吧。”
谢暄突然开了口，过来将白远山给扛了起，叹口气道，“燕国他回不去了，我找地方将他给埋了。”
“埋哪去？”
“不知道。”
这黄沙遍地的疆场上，随便找一个地方，往下面铲两下，大抵就能挖出来一副残缺的尸体。
白远山本不该属于这里的。
梁时溪心里想着，他比自己小上一两岁，当日让他去当军中的军师，也不过是看他没什么反抗的意思，碍不了自己的事情。
也就是如今，他才正眼看了白远山。
白远山是因为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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