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恨生
白日宣淫太狠,夜晚的庭院静悄悄,无人来叨扰,也就给了陆饮溪偷摸着溜出去的机会。
他松了下蒙脸的黑色面罩,这玩意儿太没人性,才跑几步就憋得全是汗。
晚上月明星稀,他翻墙出去,一个人在夜色里走着,颇有些诗意的感觉,就是身上各种地方都还隐隐作痛着,他也没多理会。
反正大家都要死了,死之前不如再放纵一回。
陆饮溪四下看着,贴上墙角,再跟着那巡夜的姑娘七拐八绕,来到地牢门口处,手捡一颗小石子,在门即将开启的那瞬将其放倒。
——看,永远是干这种事情最得心应手。
他翻了两个跟头进地牢,里面的守卫打着哈欠奇怪着为何门打开却无人与他交班,实际上入侵者已经下到了底层。
陆饮溪想,这就是世外桃源的坏处,因为太与世隔绝了,所以一点防备的心理都没有。
得多和人交流。
就像他现在一样。
陈璞瑜被倒挂在地牢里,两根粗大的木棍竖于两旁,上面横七竖八的全是沾满毒液的铁刺,缝隙小到微微动弹都不得,男人全身被细长的金丝缠住,血一直在放着,皮肤露出苍白来,唯独一张脸完好无损,此刻正闭着眼,一副淡然的模样。
只是听见他的脚步,那张疯狂的脸上便露出了笑来:“师尊,我等了你好久。”
陆饮溪不答,他往前走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金丝,手术便划出血来。
“别碰。”陈璞瑜的眼睛猝然睁开,充血的眼此刻看着有些狰狞,陆饮溪却莫名从他眼里读出笑意和一丝柔情,“疼的。”
“你做了什么,让他们这样对待你。”
“嘻嘻,我只是给他描述了一下,师尊在我身下辗转成欢的那几日。”
从“他们”转变到“他”,那一点微小的差别被陆饮溪敏锐地捕捉到,他叹了口气,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
男人是个偏执狂,做什么都喜欢不择手段,但正因为这样,才会伤及彼此。
“好想师尊啊,师尊为何才来看我呀。”
陈璞瑜边说着,身体边轻微地晃动起来,血溅出来,滴到陆饮溪脸上,全是腥甜的味道。
陆饮溪没理会陈璞瑜持续的挑逗,而是看向四周,如他所想,熊月升是不会把机关设在随处可见的地方,但找机关也很麻烦,再者,对方可能压根没想过让陈璞瑜活着出去,也就妄论什么解除的机关了。
于是他屏息凝神,将内里集中在手上,再一掌拍向其中一根木柱,柱子应声炸开,毒针飞溅,他原地画了个金钟罩把自己和陈璞瑜护在里头。
陈璞瑜借着这姿势舔他的腰身:“师尊,别把自己给弄死了。”
陆饮溪不太乐意地拿屁股坐了他脸一下,结果对方丝毫没受到侮辱,反而非常快乐地伸出舌头来,陆饮溪翻了个白眼,又将那金丝抽下。
——这个是好东西,他得收着,关键时刻还能再捆一捆陈璞瑜。
“师尊,我好想你。”
才是刚被解开,身后人便像蛇一样缠上来,血腥味浓得呛鼻,陆饮溪捏着鼻子,十分嫌弃地躲开。
“师尊~师尊~师~尊~”
陈璞瑜就像勾栏瓦舍里的姑娘那样追着他不放,非要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粘得陆饮溪满身都是,陆饮溪最后没辙,就由着对方搂着。
抱着他以后,陈璞瑜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他捏着陆饮溪的下巴,不顾对方抵抗,就是要让他看着自己。
“怎么了,不开心么?”男人那衣服上干净的地方替他把脸上的血擦掉,再吻着他的脸颊,“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
陆饮溪一愣,眼神躲闪:“没有不开心……”
“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陈璞瑜笑着,像是抱小孩似的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晃着,“你要是不想说,就不想说,别撒谎,我不喜欢撒谎的小孩儿。”
陆饮溪拧着衣摆,又气不过,捶身边人。
“……你才是小孩儿。”
陈璞瑜不理会他,就抱着他,轻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最后低下头来:“你记不记得,从前你母亲也是这么抱着你,这么安慰你的?那时候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想这么抱着你。”
陆饮溪刚起来的那点儿睡意猛然退去了,他盯着陈璞瑜的脸,又忽然意识到,陈璞瑜说的,大概是原来的那个“陆饮溪”。
原来霜落那个疯女人对“陆饮溪”,也有这么好的时候过么?
不过也是,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道理,大抵是后来厌倦了,才要对自己亲生儿子下如此狠手吧。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没怎么。”
陆饮溪侧过脸去,不再去看陈璞瑜的脸,他憋着劲,努力想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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