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年,她常常去后山的竹林,将当日陈煜烧掉的花海重新种上,竹屋也重新建好。
什么都能翻新重来,唯独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冬荣无数次想在心底说服自己,她爱的那个人也就是文帝陈煜,他们是同一个人,她不该再胡思乱想。
可每当与文帝对弈时,她总会失神地想起,曾经在星月下那人耍赖的一盘棋。
冬荣对陈煜也是好的,作为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她在民间拥有极高的声望,她当之无愧。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是个好妻子。
她甚至在半夜醒来过,撑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凑到陈煜耳边,轻轻地呼唤:「叶枯,叶枯……」
她多想他回来一下,就回来一下,睁开眼,对着她不羁地笑,拉着她的手爬上屋顶,对着月亮放歌,在花海里与世隔绝,无忧无虑。
但直到陈煜将她搂在怀里时,她才会猛地清醒过来,知道一切再无法挽回。
今夕何夕,她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她日日夜夜都能摸到他的脸,摸到他的身体,却摸不到藏在身体里真正的他。
她的叶枯,早就死了。
在秋末最后的那一夜,冬荣缩在陈煜怀里,终是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彻底接受故人不再的残酷事实。
那一年,冬荣二十七岁,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她却觉得一生就好像已经走完了般。
她摔了心爱的棋盘,看着散了一地的黑白子,决心此生再不碰棋。
只因,她曾在棋道大赛上一举夺魁,无心害死了他。
她爱棋,却更爱他。
(七)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又过去了许多年。
冬荣为陈煜诞下了两位公主,一位皇子,她对他虽无情爱,却早已在朝夕相处间化成了亲情。
这些年她也时常去看夏灵,夏灵已有些疯疯癫癫,对她的敌意却日渐消去。
毕竟是亲姐妹,在夏灵心神俱损,不堪重负,过早地结束生命时,她赶到岁府,见了夏灵最后一面。
弥留之际,她握住夏灵的手,泪如雨下。
她们轻轻说着话,像儿时闲道家常般,说着幼年的趣事,夏灵笑容苍白,虚弱地嘱咐着她:「姐姐你照顾好煜哥哥,他也是极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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