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以吾渡汝成魔
那是一张黑色面具，没有多么的华丽，古朴至极，上面勾勒出些许的暗纹，更添出了几分的神秘之色，很符合墨休，也很配他。
夙白诧异的睁大了眼眸，视线中满是那张面具的模样，每一处的暗纹，和那上面的气息，无一不显示着那张面具就是当初他送给墨休的那一张。
为什么要带着它，为什么没有丢掉它？
明明已经遗忘了不是吗？明明你根本不会再记得我，也不会记得有关我的所有事情……
现在这样算什么？在给予我希望吗？
夙白眼眶隐隐的泛起了红色，手中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十八节扇骨依旧静静的环绕在他的身边。
而墨休没有注意到夙白近乎奇怪的模样和神色，只是见他停了动作，稍稍松了一口气，动作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将那掉落出来的面具重新找了个地方仔细放好。
“那个面具……是谁给你的？”夙白只觉得喉中干涩，就连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还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期盼。
——即便他知道那种可能性绝对不会发生。
墨休闻言皱了皱眉头，“与你无关。”
实际上他自己也记不清这是谁送给他的了，脑海中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身雪衣无暇的少年站在桃花树之下朝他浅浅笑着的模样，他无数次想在回忆中看清那个少年的眉眼，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刹那，随风而逝。
或许只是这几次历练中所做的一个梦而已。
墨休这样想着，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面具表现出出乎意料的在意。
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拿到这个面具，不记得把这个面具送给他的那个人的模样，是他的记忆出错了吗？
不可能，他身为神界的战神，绝对不会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篡改他的记忆。
于是在这样的想法下，他渐渐不再在意关于记忆中的漏洞这件事，也不再去反复思考关于面具的事，只是无论去哪里，他都会下意识的带上这张面具，将他放在胸口，就莫名的感觉有一种暖意和满足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夙白听见了墨休的回答，微微垂下眼眸，遮掩住了眼眸中的思绪。
怎么会和他无关呢？
这明明是我送给你的，明明那个时候……
他有满心的话想去说，想告诉眼前的人所有的事情，想告诉他现在有多么的痛苦。
阿休，你体会过那种力量渐渐在体内流逝，但是却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的感觉吗？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和虚弱几乎在失去魔灵之后的岁月里将他掩埋。
你体会过那种满腔的悔恨和自责无处宣泄的感觉吗？他救了墨休，救了自己心悦的人，可是墨休杀了洛旌，也让洛祈几乎失去了自己所存在的意义。
他无愧于心，却愧对洛旌，愧对洛祈，愧对瑛，更愧对魔界。
他怨恨天道，怨恨它对于远古魔神的苛刻，怨恨它对于这一场事情的设计，甚至怨恨起了那即将代替神界所出现的新生一道。
可是他也同样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再强大一些，他从诞生开始就是为了守护魔界，可是最后却抛弃了魔道，看着追随守护自己的人一个个的陨落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却没有半分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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