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二除了你我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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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二 除了你我别无所求

周围的声音,总带着诡异的气氛。加之空中浮动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宋青尘心中已有了猜想。

他不由得睁眼,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果见那小将托着的大木匣子里,一片血肉模糊。宋青尘只这一眼,面色倏忽一变。但仍是有种诡异的冲动,迫他想瞧仔细,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贺渊原是将他拦在身后的,见他非要去瞧,只低声劝他,“胃浅就别看了。”手上却没有阻拦。

宋青尘上前两步,眯眼俯视那个匣子。

定睛一看,匣里歪着一颗头颅,似乎被人用钝刀割下,割痕并不平整。头脸被乱发覆盖,不见五官……幸亏是如此,不然宋青尘当夜,真要睡不着觉。

头颅旁边交叠着两只被整齐剁下的手,再下,垫着两只脏兮兮的脚。脚趾全部血肉模糊,偶见森森白骨露出。仿佛生前受到了拖行,才磨成这种样子。

若只闻到腐臭,还是好些。

此刻亲眼见了这一堆残肢,宋青尘立时胃里浪涛般地翻涌,扭过头就不住干呕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喉间仍然不受控地抽搐着。

忽然贺钧知跑来,摸了颗丹药出来,“总督,这个给王爷服下吧。”他声音压得低,估计是不想拂了人的颜面。

宋青尘尚在恶心着,忽然后颈被人掐住,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硬挤进了嘴巴里。

宋青尘不由嚼了两下,口鼻间的腥气一瞬息后,被这凉气取代。不知里头是什么药材,只觉得七窍通顺,没有了方才的反胃恶心。

“莫再看,”贺渊手掌抚在他背上,“你先进帐里,待我将匣内之物验看一二。”

贺钧知领他回了大帐,边给他倒茶,边道:“王爷稍歇一歇,先喝点茶水吧。”

宋青尘面色仍不好看,眉头紧锁望向帐帘的方向。透过帐帘与大帐的缝隙看去,依稀能见贺渊的深色衣角,在风里微微摆动。

没有太久,贺渊便回了帐中。他手上仍淋漓着清水,径直去面盆旁边,拉了张帕子来擦手。

“这是我之前埋在西大营的线人。”贺渊也是满面的忧色,“我跟宋瑜最后一次谈话,很不愉快。他当时想借我的朔北军,被我果断回绝。”

宋青尘把茶杯递给他,等他继续说。

“他兴师动众地露面,自认为大军在握。然而四地总有忠于先皇、陛下,与不愿臣服于他的守备军队伍。这些队伍,怕是会集结起来勤王。故而他提了多次,叫我将上京勤王的朔北军借他,待他皇位坐稳,自然不少我的好处。”

宋青尘下意识摸出怀里的兵符,想要给回贺渊,叫他自己决定。

那块兵符并不大,是铜雕的老虎,遍身烤了黑漆,又有错金铭文,阴刻篆字。这原是两枚,一枚在皇帝手中,另一枚归于贺渊。两枚合并才可出兵。

但眼下勤王迫在眉睫,单枚虎符亦可千里传将。

虎符搁在手里,冰冷沉重。那只黑虎仿佛一种凶煞幻形而成,带着狠戾之气。

贺渊只低头看了一眼,便将宋青尘的手紧紧握住,让他握好那枚兵符。

“这东西到了宋瑜手里,就是一块废料。”

贺渊又朝他郑重道:“殿下,在你手里它才是兵符,可号令朔北军的十万精兵。”

宋青尘瞥他一眼,浅笑道:“你……怪会讨人欢心。”边说着,边将虎符收进怀里,笑吟吟看着他。

忽然宋青尘敛下了笑意,问了一个他在心中辗转多日的问题:

“你……这是图什么?”

他已经看出来了,贺渊并无夺权之意,反而在勤王活动里十分积极。大前日还看他写了信,给附近河间府的几支守备军。

火漆封口均叩了他自己的私印。

那些信,宋青尘是看了的。其上言辞十分恳切,忠君之心溢于言表。

“所以你图什么?”宋青尘一面问着,一面有些不自制的紧张。

贺渊静了一会儿,起身过来他旁边坐下。于是两人共同坐在一张小榻上,下面衬了一层竹席,一些说不清的情愫仿佛将两人缠绕,捆在榻上再挣不开。

贺渊手肘架在膝上,又沉默的坐了片刻,复转过头道:“按理,你该有封土,然后前往就藩的。”

“嗯。”宋青尘微点头,“但是皇兄……他或许有他的考量。”

贺渊突然握住他的手,十指交错,凝望着他,“待一切平定,我勤王救驾便是大功一件。按理,陛下该赐我丹书铁券,或免死金牌。甚至加官进爵。”

“可我不要那些。”

贺渊回头往风里摇晃的帐帘看了一眼,摸出他身上的匕首,飞掷过去。将帐帘活动的半边,钉在了门框上。帐帘再不晃动,帐中仿佛也随之静了下来。

宋青尘心跳骤然一快,未来及反应,便是天地颠倒,帐中支柱在他眼中倏然旋转。贺渊翻身压住他,俯身凑来,几乎是唇瓣相贴。

只听见一个低回缠绵的声音道:“跟我回朔北吧。我别无他求。”

呼吸在颊上来回刮蹭,宋青尘一句“嗯”被压来的薄唇封在口中。

对方似乎怕他会出口拒绝,便连一点拒绝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帐外的士兵用听不懂的方言交谈、笑骂。马儿的短嘶时时响起,蹄声轻捷,绕帐而行。

再无人打扰。

一个绵长深沉的吻,在无声的进行。

两人与外界只隔着一张薄帐,他们放浪交欢。苦苦压抑的闷哼与撞击的响声,更是催人qing欲大燃。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帅帐里,正有一场情动的交缠。

……

返程已至黄昏时分,澄黄的太阳往西面坠下,荒原遍洒一地霞光。

枣红良驹一路缓缓前行。马上两人身形交叠,耳鬓厮磨,贪恋着回营前的片刻惬意。

然而春光易逝,东大营的营帐没有多久,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余程原在马厩与一名线人交谈,见到营外两人回来,便出来迎。

余程无意间瞧了一眼牵马的贺渊,只见他一手牵着缰绳,另一手随意晃着,步子悠哉。时而回头,朝马上的人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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