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你别管我了……”姬睿不肯住嘴，执意要说：“我心里有数，伤成这样，活不了了。”
“活得了！”苏青汝吼他：“我还有培髓涎！”
姬睿蓦然笑了。
苏兄肯来救他，还要把传世国宝献出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苏青汝就是这样的人，为兄弟两肋插刀，什么都可以给。
唯有情爱，那是他没有的东西，故而给不了，求不来。
姬睿叹息道：“苏兄……你若再坚持，我们谁也走不了。”
“那就走不了吧，”苏青汝的释然倒是超乎他的想象：“还有颜欢呢。”
他就这么随性的，为义弟放弃了他亲手打下的江山。
姬睿有点感动了。说是同生共死也可，说是殉情也罢，他在将死之时，嗅到了暧昧的气息。
你愿意陪我赴死，留颜欢独活，是不是就说明……我更合你心意?
这就，够了。
姬睿突然握住了苏兄圈着他腰上的胳膊，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掰开！
“阿睿！”是苏青汝眼疾手快拽住了他被烤焦的袍边。
“苏兄，你松手啊……”姬睿真的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央求：“我罪大恶极，也算死得其所……”
“你哪有罪大恶极?”苏青汝怒目圆瞪，质问。
两人在绝境僵持。姬睿的发带松了，顷刻便被天裂吞没。
为了方便武斗而系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乱发遮盖了姬睿脸上锐利的棱角，再加上斑驳的烧伤的点缀，男人看起来有点可怜。
“我穷凶极恶，血债累累。”姬睿答。
“那是为了我！”苏青汝吼回去：“若有血债，也该算在我头上！”
姬睿涣散的瞳仁重新聚起光。
苏兄知道。他竟是知道的！
但这些于事无补。正因为他的苏兄聪明睿智，勾人心魂，他才不忍拖着他去死。
爱是放手，是成全。
“我……胆大包天，野心勃勃，肖想了不该奢求的东西，”姬睿苦笑着说：“苏兄不要救我了，否则我以后定要闯出大祸来。”
我不该觊觎苏兄，死在这里是最好的归宿。
他说得那么隐晦，苏兄定不会懂的。
可苏青汝似被激怒了，目光一凛，胳膊突然发力，扯着他的袍边拽回去！
姬睿再度落回苏兄怀里，两人的身体撞出一声闷响。
又因反作用力的缘故，苏青汝离天裂更近一步。
姬睿仰面看去，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苏兄矜傲的下巴，浓密的睫毛盖下来，看不真切眼神。
他的苏兄意味不明的反问：“你怎知道是闯祸?”
姬睿在那瞬间失神，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而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惶万分，指着苏青汝身后的天裂喊道：“苏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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