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向沉着应战的苏青汝,终于知晓,他比苏兄,还差得远。
那样的男人,从不是他能肖想的。
不能因为苏兄亲善没架子,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两方把棺材本都押上了,三军在他们周围杀得如火如荼。倒下的弟兄叠在新死的仇敌身上,鲜血混在一起,洇进泥土里,成为滋养植物的肥料。
等到烈日当空时,也许整个山谷都会被尸首填平。
颜欢在后阵调兵遣将,斥候从各处涌来,传递前线的消息,他的耳朵没有半刻清净。
他知苏兄在于蓟啸交战。
也知战况凶险。
可他孱弱的身体帮不上忙,唯有脑子还有点用处,屏气凝神推演一盘大棋。出云的防线铁板一块,虽将士的勇武不及乌孙,但阵法令人眼花缭乱,乌孙的马刀每每劈开一道口子,很快便会被修补,再倒霉些还会惨遭合围,损兵折将。
他要守住了!绝不能给苏兄添麻烦。
苏青汝已经在蓟啸马刀下走过了十招。两人都在喘。
蓟啸刚刚出场时尚且算得上英俊,可这会表情崩塌,五官狰狞,已经与恶鬼无异。
他气啊!
一刀砍不死就算了,怎么十刀还砍不死?
若真是打不过,乌孙汉子愿赌服输,他也认栽。可苏青汝滑得像泥鳅,他灌注全力的一击总似砍在棉花上,一腔蛮力都喂了狗,收招比出招还费劲,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
蓟啸把怨愤和焦急写在脸上,与苏青汝的从容自若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可能不急。
既然是“一刀两断”,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砍第二刀。所以蓟啸的刀法看似凶悍,实则无甚变化,三招已是极限,剩下的都是多年不温习的猴把式,越往后越力不从心。
苏青汝则不同。
他是最聪明的那一类人,能使巧劲绝不硬碰硬,且总能无师自通,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应对良策。此时他已将敌人的刀法摸透,随着蓟啸力道不可遏制的衰减,他的灵巧占了更大的优势。
第十一招!
蓟啸改用横劈,刀锋直扑面门!
苏青汝突然的后仰,烛融心有灵犀的低头俯身。
他用双腿夹紧妖兽的脖子,脊背已然相贴,马刀的刀刃贴着他的鼻尖撩过,带走了一缕额前的乱发。
蓟啸灌注全力的一击这回连棉花都没砍着,三十斤的马刀拖着他的身体前倾,好不容易才收力坐稳,身子肉眼可见的在蓝烧背上晃了几晃,好不狼狈。
待两人完全擦身而过,苏青汝才用腰力站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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