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神思就恍惚了。她记得她席间只喝了一杯酒,她也记得,自己不是一杯倒。赵途途觉得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酒?为什么脑袋这么晕?身体也不受控制。她拼尽全力集中思绪,想要找个东西扎下自己让自己清醒一下,却发现手指根本握不住。她又开始用牙齿咬手指,想将手指咬出血,可是怎么都提不起力气。
赵途途正面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意识逐渐消无。她准备放弃抵抗了,可是下一刻,脑袋微微偏转了方向,她看到床头悬着一抹红色的绸带。她眨了眨眼,努力让眼神聚焦。
她睁大了眼去看,那果真是一根红色的细窄绸带,绑在床头,绸带的边缘缀有珍珠,一端用银线绣了一只蝴蝶,另一端则绣了一个字——欢。
绸带悬在上方,像一根血红的上吊绳,即将要将赵途途勒死。
那是程喜欢的“欢”字,而那绸带是程喜欢束头发的发带。
赵途途忽然有力气了,她铆足劲儿爬下床,摔到地上后勉力用胳膊支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她挑头朝四周看去,卧室内并没有过多的装饰,黑檀木的书案,临窗的矮榻、一架六扇素面屏风,悬于墙上的几张书画。屋内一切摆设透露着书墨气,一如唐训他这个人。
赵途途看到挂在墙上书画中,有一张是色彩最为鲜艳的。画上是一位红衣女子在竹林里舞刀,红色发带迎风飘起,恣意飞扬,虽然只是个背影,但赵途途还是一眼看出,那是程喜欢。
赵途途从来不知道,唐二公子在他日夜生活的地方,保留了这么多关于程喜欢的东西。并且光明正大地,毫不顾忌地,因为知道她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那些东西。
她忽然想起来好多事,她想起,原本就是程喜欢将唐训带到她面前的。在他们没见面之前,唐训已经跟程喜欢相识好多年了,那些年里,他们共同成长一起长大,那些年,本就没有她的参与。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她的精神世界,从下午开始,一直在反复崩塌。她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事情也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破裂。
赵途途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这不断轮回的三十七年就是个笑话。
赵途途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陷入昏迷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去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虚无空旷的没有边际的天宫,她一个人孤独地在天宫里生活了上百年,没有人同她说话,没有人陪她解闷。直到那一日,有个清朗男子迎着三垣二十八宿的风走了进来。
24. 问题 亲吻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
当赵途途再次醒来, 已是第二日晌午。头顶是粉色的纱帐,床边拉了一根红线,线上悬了三只铃铛, 只要她一起身, 便会触动铃铛,铃铛发出响动, 会有丫鬟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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