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到底喜欢沈川隐什么……
沈川隐觉得不可置信, 这才几天没见，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跟谁学的。
“姜雀。”他又唤了一声, 声音又低又沉, “不可以欺负人。”
他在尽力用最平和的语气来告诉她道理，要放在沈开阳身上, 他早就动手了。
可她是个女孩子，得顾忌好她的面子。
姜雀知道他误会了，摇着头说：“我没有。”
沈川隐眉间逐渐拧成了小小的疙瘩, 看着她，眼尾有点冷, “不能撒谎。”
“我没有。”姜雀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角, 可是看见他难看的脸色, 又生生地收了回去。
他生气了。
沈川隐越过姜雀, 看向了瑟瑟发抖、脸色煞白的孙倩。
擦肩而过, 刮过一丝凉风, 姜雀觉得有点冷。
“没事吧同学？”他语气平淡，垂下眸, 问孙倩。
他下意识的放慢了自己的语调，想用和蔼的态度帮小孩解决事态, 毕竟校园暴力这件事情要解决起来, 不容易，他有经验。
沈川隐无疑是好看的, 又比他们年长几岁，成熟又有气质，丰神俊朗，说话时轻言细语, 也会很有礼貌的看着你的眼睛，整个人从里到外，无不透着教养和细致。
姜雀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原来他的温柔不止是对她一个人。
“没，没事。”孙倩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
旁边纪耀问：“你谁啊！”然后他走到姜雀跟前，“没事吧大嫂子。”
这个称呼让沈川隐本来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雨姐抱着手臂，在边上玩着打火机，眼神□□裸的沿着男人一身考究不菲的穿着从上往下扫。
“姐，找到了。”旁边的小姐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手机。
“喂！”雨姐冲着姜雀的背影喊了一声，把手机丢了过去。
姜雀有些猝不及防，看到一抹黑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瞅着手机快摔在地上，纪耀眼疾手快，兜着校服，趔趄了好几步，才把手机给勉强接住。
虚惊一场，所有人松了口气。
纪耀站起来，“给，嫂子。”
“把手机还给我！”坐在位置上的孙倩突然大喊了一声，她情绪激动，像是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姜雀反手一背，把手机藏在身后，纪耀向前一步，双手拦住了孙倩，两个人的配合默契十足。
孙倩急得直跺脚，所有人都不帮她，她只好扒着沈川隐的衣服，哭着祈求：“帅哥，我求你了，他们欺负我，那手机对我很重要，麻烦你让她还给我，我求求你了！”
沈川隐低垂瞥了一眼拽着她衣角的那双手，刚想开口，姜雀却突然态度强硬道：“不可以，手机不能给你！”
孙倩慌了，攥地男人的衣服更紧，生生弄出了严重的皱褶，沈川隐面色不虞，最后不着痕迹的把衣服扯了出来。
“帅哥，我求你了，我手机里有我外婆的遗照，不能被他们给毁了！ ”
她说的有声有色、泫然欲泣，就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沈川隐看着姜雀，四目相对，最后还是姜雀先开口，表情却让沈川隐很陌生。
“孙倩，报应轮回，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你……你信口胡说！”孙倩躲在沈川隐身后，声音颤抖：“我只是想要回我外婆的照片，其他我的什么都没干过！”
“执迷不悟，你是不是非得等到丰笑笑过来找你索命你才肯承认！”
“姜雀。”沈川隐喊了声她的名字，严肃道：“别胡说。”
“我没有！”她指着在一旁休息的丰笑笑，“丰笑笑就在那里，我没胡说！”
可是放眼望去，姜雀所指的位置那处什么都没有，只有看不见的空气，和萦绕在空气的酒精。
沈川隐微叹了口气，他腿长，没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别闹了。”
姜雀愣了一秒，微扬的眼角垂了下来，“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
自始至终，都觉得她在撒谎。
沈川隐不喜欢她那个样子，很丧也很颓，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应该是阳光开朗的，而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姜雀……”
“松开。”姜雀抬头，撞进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睛里，“你跟他们没什么不一样。”
一样不相信她、一样觉得他在信口雌黄，亦或者，一样觉得她是个疯子。
沈川隐握着她手腕力气加重，“你别这样，成熟点。”
这世界上没有鬼，她才多大，不能再这样胡言乱语的过下去，他是为她好。
两个人的气氛变得很奇怪，雨姐成了看戏的，一双眼珠子黏在沈川隐身上，相貌好、品味好、又有钱，单凭这三点足以让一个成年女人心动的了。
他和这小姑娘，是亲戚，还是……朋友？
纪耀不认识沈川隐，自然不知道他就是沈开阳的哥哥，见这个男人在欺负姜雀，也不怕，冲上来就想要将人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没想到沈川隐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小腿一扫，纪耀张牙舞爪的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你！”
沈川隐冷冷地看着他：“别多管闲事。”
“你才别多管闲事！”纪耀爬着站起来，“她是我嫂子，大叔，没事就一边呆着，别他妈欺负一个小姑娘！”
“嫂子？”沈川隐幽幽地瞥了一眼姜雀。
那一眼冰冷又凉薄，扫的姜雀心里咯噔一跳。
出神之际，手机倏然一空，姜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沈川隐！”姜雀朝他摇头，“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不能把手机给她，里面有她对丰笑笑霸凌的证据，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因为丰笑笑，好像要走了。
她透明的身体开始慢慢变淡，显然是被刚才符咒伤到了，又没有及时去阴气重的地方修养，现在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老爷子本来想着带她离开，可是沈川隐突然冒了出来，这打乱了全盘的计划，丰笑笑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就算是魂飞魄散，她也要亲眼看见孙倩向她道歉！
这是她欠她的！
见沈川隐不说话，姜雀急得走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孙倩像头猛兽一样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小心！”沈川隐一个转身将姜雀护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却给了孙倩机会。
她夺走自己的手机，脚下抹油，跑了。
“快把她给拦住！”姜雀拔腿就去追，纪耀也跑了上去，可还没走到门口，孙倩就自己害怕地走了回来，再一看她身后，是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沈川隐下巴微抬，保镖停下脚步，不苟言笑地站在了两旁。
保镖是他带来的，可不是来掺和这件事，算是个意外。
纪耀反应最快，他是个男生，轻易就又把手机拿了回来，质问她：“密码！”
孙倩：“我不知道！”
姜雀走过去，语气冷淡：“那就报警吧。”
她死活不承认，丰笑笑现在也危在旦夕，道歉显然已经没用了，还不如用人类最直接的办法。
一提到报警，孙倩整个人脸色就白了下来，“不不不不，不要报警！我说我说，密码是0543！”
纪耀解开手机后，点开相册，表情一僵，头一扭，把手机递过去，“嫂子，你……看看吧。”
往下滑，上千的照片全是被脱光了衣服被她们辱打的丰笑笑，还有好几个视频，姜雀刚点开，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就从听筒里放了出来，姜雀忙不迭地按下暂停，心疼看着被老爷子扶着的丰笑笑。
真相大白，雨姐冷笑了一声：“哦豁，看来是真的。”
孙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道歉，我跟丰笑笑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千万别去报警，我不想坐牢！”
那一刻，姜雀想起了一句话。
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而让人心最恐惧的是刑法。
一句报警全盘脱出，一声有鬼，却还存在着侥幸心理。
人世间真正需要的不是她这类人，是警察。
她，没有什么用。
-
孙倩跪地求饶，头磕得砰砰作响，姜雀扭头去看丰笑笑，却只看见消失的一缕白烟。
她没了。
但姜雀心里知道，丰笑笑不是自愿走的，因为孙倩的道歉并非真心，是迫于坐牢和受罪，心不甘情不愿。
最后是沈川隐报了警，姜雀还什么动作都没有做。
孙倩哭着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联系了丰笑笑的家属，手机被作为证据密封在了塑料袋里，姜雀双手插进兜里，觉得这个委托并没有解决得很完美。
更确切的是，磕磕巴巴、残缺漏洞。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存在的价值。
-
纪耀身为沈开阳的小弟，一条龙服务到底，他贴心的送姜雀回家，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姜雀。”要走的时候，沈川隐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
姜雀只是顿住了脚步，但是没回头。
“我……”这是沈川隐活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感到难言，沉默了两秒，他的语气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柔和，只是细听却掺杂着难以察觉的紧张。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斟酌着开嗓。
“不用。”姜雀拒绝的没有一丝犹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名字：“沈博朝。”
沈川隐一瞬间僵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
沈博朝是老爷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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