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顿了顿,再转身,换上了一副焦急关切的表情,微微带着哭腔道:“圣上终于醒了!”
她拎着食盒几步坐到谢载元床侧,目光中的担忧任谁看了都会感慨帝后情深,“圣上几时醒的?臣妾竟丝毫没有察觉。”
谢载元背靠床头,半躺着,眼神在皇后脸上逡巡。好半晌,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朕未临朝,下面一切可都好?”
皇后垂下眼皮,“听闻内阁、六部还有卢大人共同组织了早朝,再具体的臣妾也不知了。”
她余光中瞥见谢载元果然露出满意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他到底还是对她有所戒备。顿了顿,从食盒中端出一只小碗,
“元郎,这是臣妾亲手煨的燕窝鸡丝粥,从前您最爱吃了。”
她搅了搅银匙,喂到谢载元嘴边。谢载元咽下,有些动容地回忆:“嗯,是你的手艺。朕记得从前在潜邸,有一回先皇罚朕闭门思过,你也是给朕熬的这个……”
“元郎还记得,”皇后低头拭泪,垂下的脖颈格外柔婉,
“都这么些年了……络络只希望元郎这回能快些好起来,哪怕是让络络折寿十年又何”“不许说这样的傻话!”
谢载元撑起一个虚浮的笑意,声音有些轻地调侃道:“络络再这样哭下去,我可就要以为你是在怪我不爱惜自己了?”
他不再称朕,而只称我。皇后心中却没有感动,只有为成大业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恶心。
面上却不显,只是笑着嗔他一眼。
气氛渐渐回升,完全不似刚才一样冷峭。
有小内侍通报说余杭大人求见,为着边关的军情。皇后起身,体贴道:“既如此,那络络就先告退了。”
刚要走,却被谢载元抓住手腕。
好半晌,他一半依赖一半不舍道:“你留下。”
“等说完了,继续喂我。”
“好。”
小内侍羞红了脸,急忙去请余大人。不多时,余杭便跟在他身后进了来。先见到了床边的皇后,他压下惊诧,不动声色地跪下,“圣上万安。”
谢载元淡淡道:“行了,别拘这礼了。朕要你来,是问你们内阁对西北军情一事有何看法?”
“这……”余杭故意看了皇后一眼,谢载元却道:“无妨。”
他收回视线,声音有些凝重,
“突厥国突然起兵,十数万大军陈兵渭城-高昌一带,自细叶城为突破口打开了我大晁的边关城郭防线。纵兵奸掠,民人死者且半。自最新的战报,岳静筌、顾如松两位将军率部拼死抵抗,然节节败退,已被突厥大军逼至安西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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