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烦恼
锅底和菜都很快上来，是田子锅。菌汤、麻辣、番茄和清汤，分别对照四人的座位摆放。
把菜扔进去等熟的时候，萧岚主动和裴朔攀谈起来。
两人谈得都是些经纪人工作上的话题，诸如一些八卦消息，内部风向之类的，偶尔夹杂一些叙旧。
路辰璨与霍桥插不上嘴，就在闷头吃。
期间霍桥似乎察觉了点什么，主动问路辰璨：“萧姐和你经纪人……之前是认识的？”
路辰璨给他讲了两人曾经共事的经过
霍桥点头表示了然。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萧岚憋不住，非要把裴朔带来送礼的酒给拆一瓶出来喝。裴朔心有余悸，几番劝阻，还是没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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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度数高，萧岚自己一人也喝得很开心。她开心了，话就变多。
两人聊着聊着，似乎找到了过去的同事情谊。她突然拉着裴朔问道：
“你说……我要不要给霍桥接综艺呢……这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都在犹豫。你有什么建设性意见？我听听你怎么想的。”
听她提到霍桥，原本吃饭的两个人耳朵都竖了起来。
裴朔冷不丁被问，一时愣住。
“其实之前公司开过好几次会，说这件事情。”萧岚开始诉苦。
“自从天子危朝之后，就不断有综艺邀约。除了必要的宣传，我给他零星接了几个。但大块头的综艺，我全都推掉了。”
“霍桥自己也不愿意去综艺，他老说自己没这方面天分，但其实几期节目下来……反响都不错。”
“你知道的，现在电视剧电影制作周期太长，审核卡的严，朝令夕改。最赚钱赚人气的还是综艺。不然你看你家小路，品牌代言接到手软，光靠综艺就能维持热度，根本不用考虑曝光。”
路辰璨不由低头。感觉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我也开始犹豫……我想听听你的建议。”萧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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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朔转头看看霍桥，见他只是认真听着，没发表意见，又去看路辰璨。
路辰璨其实心里有点动念。他当然希望和霍桥有更多的工作接触。但是又不想违背霍桥本身意愿，于是小心翼翼试探道：“其实……看节目类型吧。我觉得有些就很适合我哥啊。可以试着体验一下嘛。”
裴朔顺着路辰璨的话继续道：“综艺来钱快。上头给你压力了吧……我知道去年，你们内部光是霍桥的定位会，就来来回回开了三次。有两次盛总都过来旁听了。要不是今年他接了陆导的电影，你压力还会更大。”
萧岚斜看他，心想这你都知道。
裴朔又问萧岚，“霍桥的定位词是什么？”
萧岚张开嘴，仔细回忆：“禁欲、荷尔蒙、还有……还有？”
“佛系暖男友。”路辰璨提醒他。
萧岚诧异瞥了他一眼，说：“对。”
霍桥整个人一愣着说：“啊？”
“你不知道吗？就是公司给你归纳的定位词……经济部和宣传部都会根据这些方针，去帮你挑选商务邀约和宣传策略。”路辰璨立刻给他解释。
霍桥听得一头雾水，心想禁欲就禁欲，为什么还和荷尔蒙挂钩，这俩不是反义词吗？
萧岚揉了揉额头，有些发愁说：“他对这些从来都没关心过。”
路辰璨帮腔道：“本来这些也就不该是哥关心的东西嘛。”
霍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
萧岚犹豫着问裴朔：“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其实路线比较合适的，其实可以考虑。”
裴朔点头。“我觉得一些体验类的真人秀节目就不错？况且对霍桥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机会，可以借着工作，去体验各种不一样的生活，对他将来表演不也有好处？”
“而且以霍桥的情况，综艺开的价格都不会低。”
“对啊，去年大火的那个明星咖啡厅，就给你们开过邀约吧，三千万后来加到三千五，当时盛总都很建议你接啊……”路辰璨立刻说：“可惜哥给拒绝了……最后是张子晨顶上的。他比霍桥差了一万倍好吧。要不然凭他，哪有机会S档的邀约。”
裴朔在座位底下踢了路辰璨一脚，路辰璨抿着嘴不说话。霍桥低声对路辰璨说：“勿要比较。”
萧岚瞥向路辰璨，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霍桥用自己筷子把一片涮好的豆腐夹到路辰璨万一，替萧岚开脱，“当初萧姐和我提过。是我做主拒绝的。”
“一来我不善言辞，感觉综艺节目……可能会冷场吧。二来我也担心，害怕大家因为综艺而将演员定位，从此以后不管演什么都带着自己的影子。”霍桥低声解释。
路辰璨想了想，反驳道：“不会冷场的，哥你很会照顾人。和你在一起相处，所有人都会觉得很舒服……而且，就算大家记住了你，你也可以用更好的表演，把大家带入角色，让他们忘记这是你——这种事，凭你的话不会做不到的。”路辰璨信誓旦旦的说。
霍桥笑了下，低声说道：“是么？我还以为大家都会觉的我不合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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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饭吃到十点多钟，萧岚要结账，结果店长直接给路辰璨免单了。萧岚再一次感慨路辰璨的背景。
夜风微凉，城市的空气十分清新。
酒足饭饱后的四人分了两辆车。裴朔和萧岚都喝了酒，于是换成路辰璨与霍桥开车，两拨人也因此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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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桥坐在驾驶位，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以一种十分平稳的极限速度，开在回酒店的高架桥上。
萧岚倚在后座上，处理完了手机上积攒的消息，不由回想起吃饭时裴朔的态度与路辰璨的话。
车里放着一首纯音乐，曲子悠扬。后视镜的位置挂着一个檀木挂坠，上面雕刻着一只貔貅。既有招财进宝，又有出入平安之意。
“你不觉得……裴朔和路辰璨……对你的事情，有些过分了解了吗？”
萧岚犹豫着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几次开会的内容，按理说都属于机密……知道有哪些节目要约你还好……连报价和商谈都清楚……”
霍桥笑道：“我都不清楚报价。”
萧岚翻了个白眼：“对啊，您是什么都不关心。按理说……一般都不会外泄的。避免竞争嘛，不然给你开三千五，给别人开两千，不光粉丝要掐，正主心里也不舒服啊。”
霍桥理解的点点头。
萧岚叹了口气：“决心留心一下，回去公司问问吧……反正他路辰璨背景大，知道点什么也不奇怪……”
“不过……他真的对你的事情过分关心了。”
霍桥眨了下眼睛，低低说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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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桥并不是一个特别迟钝的人，他虽然没和萧岚挑明，但路辰璨对自己的亲近与讨好，霍桥总归是能感觉到的。
结合此前的冲突，让霍桥难免心里有些猜测。
但是这种猜测，既没有定论，也无法挑明。所以难免会让人有些为难。
暗恋的时候为难的只有一个人。
但暗恋被人感觉到，却又没挑明，这种时候为难的就是两个人了。
霍桥回到酒店房间，冲了个澡，穿着宽松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犹豫着拿出手机。
他以前从未处理过此类事件，此时束手无策，心里又起了烦恼，于是只能场外求援。
霍桥：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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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桥的师弟名叫释可心。
比霍桥小上几岁，和路辰璨同龄。与霍桥从小一块长大，数他们两个在寺里最调皮捣蛋。
小僧可心：师兄。/双手合十
小僧可心：阿弥陀佛……师兄突然找我什么啥事儿？
霍桥停顿了一会，发道。
霍桥：有个事情有点不解，你给我开释开释。
小僧可心：没问题，师兄请讲。
霍桥犹豫着，在想该如何开口说这件事情。紧接着，手机上便响起了语音通讯的请求。
霍桥接听了起来。对面传来急促敲木鱼的声音，半晌之后，一个年轻的男声道：“师兄……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要憋死我。”
霍桥失笑。
他其实是个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藏在心里的人。
但关于与人相处，他确实不擅长。况且这之中还掺杂了超乎人际关系之上的情感。
他不能与圈内人说，又有些难以启齿，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小师弟。
于是霍桥沉默片刻，说道：“嗯，我确实有点苦恼……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感觉有个人……他可能是对我有些好感？”
霍桥话音未落，对面敲木鱼的声音一顿，立刻打断他。
“对方可是善女子？”
霍桥摇头，想到在讲电话，又简单说了声：“不是。”
“俗家女子啊……那确实，有点不太好办。”释可心道。
“对啊……要不规劝对方信佛？”释可心说。
“不好不好，这种事不可强求，佛祖也未必开心。”释可心随即又否定自己。
“不是善女子……不过若能理解，俗家女子也是可以……”
霍桥打断对面的话，“也不是……俗家女子。等等不对，你为什么跑那么远？”
“现在关键是，第一，对方也没有明确对我表示什么……他只是对我有些过分关系。不过我们有工作上的合作。第二，就算真的对方明确表示了，我也不可能接受啊。我现在苦恼的是，面对这种状况我该如何应对？”
霍桥想起五年前自己冲动的暴脾气，直接将路辰璨拉黑。
以至于再次见面时，他在自己面前那份无时不刻地小心翼翼。
“师兄为什么要拒绝？对方长得丑？啊呸，不能看皮相……对方人品不好？”
“长得……嗯，十分好看。人品也没有什么不好。”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啊？师兄，你可是，还俗了诶！！！”
这回是足足好几个人叠在一起声音。霍桥努力分辨。
释可心，释宽心，释定心，还是释然心。
霍桥：“……”
根本不是还俗不还俗的问题好吗！
霍桥这一刻，简直想杀回寺院。把恐怕一整个僧寝的小光头，都挤在电话前的身影，拎起来一个个全部扔到演武场去。
通通都尘心未定。
就不该问他们。
佛系影帝
21 【第21章：邱午邱熙-M】
一通打给师弟的求助电话，让霍桥并没有解决任何烦恼。
对与路辰璨隐约表露出来的好感，霍桥感觉到了焦躁，并且这种焦躁不仅仅只是在他身上，也同样影响到了邱午。
但好在的是，拍摄到这一个这个阶段的时期，邱午，本也该是焦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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