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利民抬起擀面杖粗的胳膊抹掉额头汗珠,看了田钩和六猴子一眼,摇头道:
“李总,我对不起——”
“张总,说好的事情反悔可不成啊!”
李善忖敞开黑风衣掏出根一尺木头立上餐桌,大声道:
“我这几天连王者都没打,专心雕P-38练刀法来着。”
主桌众人:“……”
姜青鲤轻轻啐了一口,耳朵根子微微发红。
刚才穿上黑风衣,就觉得沉甸甸、硬邦邦硌得心口发慌,进姐姐专用客房才发现木棍。
本以为是李三寸送给姐姐的礼物,羡慕老半天,把玩许久才恋恋不舍塞回黑风衣口袋。
原来是他自己雕着玩的啊。
姜青鲤顿时松了口气。
张利民也是哭笑不得。
你管这玩意儿叫P-38?
这笔直立起的木棍上面鼓、下面粗,布满凹凸不平疙瘩。
确定不是从周围哪个婆娘梳妆台里偷来的?
张利民刚想张嘴,又被眼前突然亮起的精光给堵了回去。
李善忖掏出明晃晃的剔骨尖刀,连木棍一起递上:
“张总,本来打算登门拜访,请您亲手教我。既然人都来了,就现场展教学,也让我的老同学们开开眼,知道什么叫手艺!”
说到这里,李善忖转头笑道:
“田董,我借您宝地学点东西,不介意吧?”
田钩脑袋都快摇出残影,赶紧道:
“不介意,不介意,三寸你随意。”
六猴子抬手扶额,总算明白老板为什么干脆利落喝了三斤茅台。
张利民连连摆手,苦笑道:
“李总,你快——”
“人在那里!”
张利民话说一半,被一声尖叫打断了。
宴会厅大门猛冲进二三十男女老少,个个神情激动,手抄棍棒菜刀指着张利民语气愤怒:
“还想跑?打断你的腿!”
满堂同学家属都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赶紧拉回小孩抱紧,兴奋的看着冲上主桌的一群人。
六猴子眼睛一眼,一拍桌子大吼道:
“干什么呢?敢来田董酒店闹事?”
二十多个黑西装小弟不用吩咐,急急挡在主桌前:
“把刀放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瞎了你们的狗眼。”
来的人近三十号人里冲出一个中年妇女,抄起竹笤劈头盖脸抽向说话小弟:
“周狗蛋!我打死你,看看我是谁?”
“二婶?”
周狗蛋左躲右闪,脸上还是被抽了几条红印,吃痛道:
“你来干什么?”
中年妇女又狠狠抽了两下,把竹笤狠狠砸向张利民,指着他大哭:
“狗蛋,你奶奶被这个杀千刀的害死了!”
“什么!”
周狗蛋只觉得五雷轰顶,这才发现来人一大半是自家亲戚,个个龇牙咧嘴,恨不得把张利民活活吞了。
剩下的人一样怒火冲天,一个中年男子拿菜刀指着张利民,大吼道:
“我爸昨晚吃了你破超市卖的韭菜,人就不见了,不把他老人家找回来,挑断你脚筋!”
此言一出,杀来两队人马举起棍棒大声鼓噪,冲上来就要把张利民五马分尸。
黑西装小弟们根本挡不住,加上领头周狗蛋临阵倒戈,马上让出一条通路。
“演挺像啊,工资加两千。”
六猴子在周狗蛋耳边轻轻说完,一步挡在众人身前,晃晃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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